她温声:“怎么突然就要出国了。”
就连年都不过了。
凌沫扬起了唇角:“我爸说我这性子,该丢到国外去历练历练了。”
沈慕倾明白了。
就是得罪了陆景深的原因。
凌沫看到了她黯淡的神色。
“倾倾,你别自责,我觉得我爸爸说得也对,你看,我一再二二再三的,不光给家里找麻烦,还给你找了麻烦呢。”
“也不关陆景深的事,就是我家里单方面的希望我去。”
凌沫说着,就笑出了声。
尴尬得笑声。
“沫沫,你自己也是想去的吗?”
沈慕倾盯着她的眼问。
凌沫扬着眉:“倾倾,我今年二十三岁了,却始终在父母的襁褓下,都没经过什么世事,我也想去见见世面,看看不同的天地了。”
沈慕倾点头,也扯出了一抹笑容。
她温声:“沫沫,我们吃饭吧。”
这一顿饭,是两个人朋友生涯中最沉默的一顿饭。
她们什么都不用说,却也都能懂对方的选择。
吃完饭,北城的街道上流光溢彩,灯火通明。
天空上方,竟飘起了几朵雪花。
走到餐厅门外,冷风袭地而来,冷得两个人都不禁一起跺了跺脚。
见陆景深请的司机就将车开了过来。
沈慕倾问身边的女人:“沫沫,要我送你回家吗?”
从前她们两个一起出门,凌沫都是懒得开车的。
这一次,凌沫摇头拒绝:“倾倾,我今天有开车过来的。”
沈慕倾点点头,又多看了她两眼,司机已经停好车,为她拉开了车门,她抬脚,先往前走了一步。
车门关上,沈慕倾又摇下车窗,看着站在原地同样看着她的凌沫,她想问她后天几点的航班,她问:“沫沫,后天……”
凌沫扬起笑脸打断了她:“倾倾,后天不用去送我。”
她一开始就没有跟她说她几点的飞机,自是不希望她送的。
沈慕倾点头:“沫沫,再见。”
车窗扬起,司机将车开进车流,从后视镜里,再也看不见凌沫的身影。
每个人都是个体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该走的路。
到了凌沫离开的那天,北城落了大雪,依旧没有挡住她要走的去路。
沈慕倾没有去送她,也没有再说道别。她知道,下次再见,她们依旧会如初,她的沫沫也会事事为她出头,将她护在身后。
只是,整个北城,再也没有一个能和她说体己话的人了。
沈慕倾吃过午饭,坐在客厅的玻璃门面前,拉开窗帘,北城飞国外的航班大多都是早上和晚上的,凌沫此时,或许就在飞机上了吧。
沈慕倾在玻璃门前搭起画板,调着调色盘,看着院子里迎寒而绽放的梅花。
梅花见花不见叶。
她挥着手上的毛笔,有力的在纸张上画出院角处那一颗梅花的枝干,然后,一点一点的红渲染到枝干间,片片鲜红的花瓣,一丛鹅黄的花蕊,组成一朵朵玲珑的梅花……
梅花香自苦寒来。
万花娇艳,她却独爱寒冬里这独自傲霜斗雪的寒梅。
沈慕倾画得出了神,不知何时,身后已经站了一个男人。
男人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画,并没有靠近去打扰,一看,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女人停下手中的笔,转身时,才看见了已经快一个星期没见过面的男人。
如今看他,心中已少了一份什么……
从前的热情,一见他就自动自愈的心……
没了那份热情,也就已经不需要自愈了。
她清淡的先开口:“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