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幡月斋叹了口气说道:“那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却被你们如此葬送了,如果她知道自己的亲人包括父母、爷爷奶奶和兄弟姐妹都是被将军下令杀死,不知道她会做何感想?”
“死人是不会抱怨的。”安藤冷笑道:“刺客注定只是消耗品,没有长期使用的价值。”
“胡说,他们也是人,也要有人的尊严。”小幡月斋愤怒的将杯子直接扔在了地上。
“小幡君,你真是越老越没用了,帝国武士的脸都被你丢光了,我看你也没用了。”安藤君冷笑一声,屋子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一个陌生的中年人窜出会客厅向大门跑去。安云只感觉对方一晃就离开了,但是在那最后一瞥中,她看到一截带血的刀刃。
心中有着很不好的预感,安云猛然跳入了院子里,向着会客厅冲去。入眼的是满地鲜血,小幡月斋就歪倒在茶几旁,双眼紧紧闭着。
“师父。”安云没想到被认为是天下无敌的师父,竟然会被如此轻易的被重伤。
“安云,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小幡月斋微微睁开眼睛,朝着安云露出一抹微笑。
“师父,你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被他……”安云检查着小幡月斋的伤势。小幡月斋的嘴角渗出血沫,伤口处不停的涌血,显然那一刀刺中了他的肺叶并伤及心脏附近的血管,已经很难救治了。
小幡月斋惨然一笑:“对不起安云,自从你失踪了以后,我想了很多很多。实际上我刚才故意引他说出当年所作的事情,也是故意被他刺中的。”
“师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安云已经抽泣了起来,她知道师父已经一心求死了。
“不要伤心,我自知年轻时做了许多错事罪孽深重,想要以死赎清昔日罪责罢了,这样我的心里会好过一些。”小幡月斋惨然一笑,他的声息越来越弱,口中喃喃低语着:“冷……好冷……好冷啊。”昔日杀伐果决叱咤疆场的勇将,如今即将死亡,也只是个枯槁老者而已。
“安云……安云……答应我一件事情。”小幡月斋仿佛回光返照般,双手紧紧抓住安云的胳膊说道。
“师父你说,我听着。”安云点头说道。
小幡月斋缓缓说道:“答应我不要执着于仇恨……去做个……普通人,不要执着于仇恨,那会让……让你失去更多,不要……不要去报仇。”断断续续的说了这么几句话之后,小幡月斋终于呼出最后一口气,就此与世长辞了。
“师父。”安云惊呼一声,伏在小幡月斋的尸体上嚎啕大哭起来。
为了不被幕府的人发现,安云只能将自己的师父秘密安葬在花园里。堆好坟顶,点燃了三支信香,安云的思绪也在随着冉冉而起的香烟弥散。师父最后的那句话很明显,他不希望自己执着于仇恨,也不希望自己为了报仇而去将军府犯险。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幕府被唐军打得实力大损,也不是她单枪匹马可以冲进去杀人的。
心中盘算了许多,对已经消失在记忆中的双亲,安云始终有着放不下的情结。当初她以为双亲死于战乱,所以拼命的提升自身实力,拼命的去完成任务,杀死那些可能是战乱之源的大名。但是现在看来,她出任务的时候内心中想着是在报仇,却恰恰是在为仇人服务。如果不是这次刺杀失败,说不定她就永远被蒙在鼓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