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泰站在岸上,傻傻的看着河中心,半天也没有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情。直到有人请示他该怎么办,他这才意识到短短一刻钟时间,三千八旗精锐已经尽数沉入了水底。
“绕路,咱们绕过去进攻。”阿巴泰愤怒的说道。
旁边的一个牛录额真劝阻道:“六贝勒不要冲动,对方是有备而来,谁知道他们有多少大炮。万一他们将大炮遍布江岸,我们岂不是出击多少死多少?”女真人没有用过大炮,并不知道大炮也分许多品种,他们只知道明军的红衣大炮射速很慢,大概要两三分钟才能发射一次。
刚才佛郎机的快速发射,他们不认为是对方的火炮射速快,而是想当然的认为对方在山上恐怕布置了几百门大炮。如果对方在江岸遍布火炮,他们就算有再多人的也只是喂鱼而已。
“全军撤回。”阿巴泰不可能将所有人都扔在江里,否则回去他必然会遭遇斩首的命运。等到阿巴泰返回到巴牙喇护兵所在的正面时,恰好看到岳托也回来了,而在他身边还跟着两个熟悉的人。
“阿敏大贝勒,莽古尔泰大贝勒,你们怎么弄得如此模样?”阿巴泰吃惊的问道。听到阿巴泰询问,阿敏和莽古尔泰都是满面羞惭之色。大军被全歼之后,两人只能带着参与的百多骑兵逃走,结果袁宗第派兵四处围堵,他们又折了五十多人,无奈之下放弃马匹进入了山里。
凭借着出色的射箭工夫,他们在山里挖青苔打兔子,总算勉强没有被饿死,但是众人都不会游泳,又不敢大张旗鼓的扎木筏,难以过江返回辽东。直到昨天冰面彻底冻结实了,他们这才步行通过了江面,在江岸上游荡了一天时间,被出击的岳托偶然发现。
此时的阿敏和莽古尔泰发髻蓬乱,头盔被熏得黑黑的,那是因为他们用头盔当锅用的结果,身上的棉甲满是血污,在山里被树枝刮得一条一条的,看上去像个要饭的。所有人第一次看到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平时作威作福趾高气昂的两位大贝勒,可从没有这么惨过。
阿巴泰是不敢笑的,他连忙上前嘘寒问暖,阿敏和莽古尔泰则将经历全都述说了一遍。阿巴泰和岳托都听得暗暗心惊,岳托连忙询问道:“你们在山里转了许久,是否发现深入内地的捷径?”
“不用想了。”阿敏摇头道:“我们探查过了,进入内地只有两条道路,在最险要的地方,都有坚固的堡垒,根本攻不破的。”
“这么说来,我们只能打正面了?”岳托思索着,他忽然发现阿巴泰身后人马少了小半,当即询问出声。阿巴泰只好苦着脸,将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众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岳托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发现了两位大贝勒没有进攻,否则也是同样下场。
岳托提议道:“三位叔叔,我认为大汗命令击退朝鲜军,我们的军令已经完成,不如立刻返回交令,免得横生枝节。”
“那怎么行?我们的任务是攻打朝鲜,在没有打败朝鲜之前,我们不能走。”阿敏说话间看着阿巴泰,意识是利用他的兵马对付朝鲜。
阿巴泰虽然鲁莽却不傻,他才不会被人当刀使。见到朝鲜防守如此严密,他已经萌生了退意。现在岳托提议撤兵,他连家眷也不想了,干脆答应了下来:“撤军,大汗的将令我等的确已经完成。如果二哥和五哥要继续留下来,我也不强求,祝你们马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