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扬对于男女之事很迟钝，呐呐地说：“你……你说什么？”
“阿笙，你看错了吧。”
“营长不喜欢瑾然，怎么可能突然看上了秦同志？”
“虽然秦同志很好，但也没有理由啊，是吧？”
傅笙不想理他，自顾自地开始小跑。
和傻子聊天，除了会被气死，没有别的作用。
这么明显的事实，姜扬还看不到，已经算得上榆木脑袋了。
跟个木头生气？没有那个必要。
姜扬却不肯放过他，跑在后面死缠烂打，硬要让他给个说法。
傅笙坐在草地上，看着远处的落日余晖。
“你是不是傻？跟了营长这么久，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营长对秦同志的体贴温柔，你以前见过他对谁这样吗？”
姜扬被这么一说，开始自己低头琢磨。
越琢磨，越觉得傅笙说得没错，就是那么一回事。
憨憨地说：“那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可能是营长不够努力。”
“如果营长和瑾然那样明目张胆，我就不会忽略了。”
傅笙不想理他，喜欢一个人，哪里有够不够努力的说法。
按营长的动作，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秦同志，这样还不够努力吗？
他是个单身汉，不了解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
再者说，营长性格内敛，不会轻易将情绪外化。
从细微处见真心，就看够不够用心了。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拍了拍傻笑的姜扬。
笑骂道：“你瞎乐什么呢？该回去了。”
“你该不会等着吃饭吧？好歹要帮点忙。”
姜扬一副发现新大陆的神奇，跟在后面兴奋地回了宿舍楼。
用好奇的眼光去看他们，目光里带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疑惑。
付长怀观察力敏锐，扫了他一眼，就看出他不怀好意。
沉声道：“姜扬，你是不是觉得在这里太无聊了？”
“营部还有不少事情要忙，要不然你先回去吧。”
姜扬闻言，快速收回眼神，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一副入神的模样。
经过傅笙提醒，他确实看到了以前不会注意到的地方。
可大家一起来的，他一个人先回去，算什么事啊？
旁人问起来，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为了避免营长再提起这个话题，他决定装傻充愣。
秦长乐作为辅助，见他不动，提醒道：“付营长，快点翻一翻，菜要焦了。”
前面做得还挺好，可惜容易出神，不够专注。
付长怀收回眼神，把注意力放在锅里，认真翻炒。
这是他第一次在长乐面前表现厨艺，由不得马虎。
不想吃饭时被大家取笑，就得更加小心。
傅笙把愣头青拽进房间，不愿当那闪亮亮的灯泡。
这个二愣子，非要在营长面前表现得这么憨，他都没眼看。
秦羽澜把问题问完了，就听见外面的说话声。
探头一看，付长怀挨着长乐在一起做饭。
她把书合上，笑着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去陪长乐做饭。”
“柳同志，谢谢你认真解释，我有了很多收获。”
柳毅轻轻挥了挥手，含笑道：“去忙吧，以后还有不懂的地方，可以继续找我。”
秦羽澜站在走廊里，埋头干活的两人专注于手里的事情。
长怀真是明目张胆，一有空就和长乐粘在一起。
还好长乐对感情比较迟钝，没有往那方面想。
想到这里，她都有点替付长怀头疼。
佳人在侧，只能用学做菜的借口靠近，却不能表露心意。
这样的局面，暂时不用她去多做什么。
含笑问道：“长乐，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秦长乐看了看付长怀，摇头道：“不用了，我们自己可以的。”
“付营长负责晚餐，你们可以检验一下他的学习成果。”
“羽澜姐，你先回房间休息一下，饭菜马上就好了。”
任杰从外面回来，听到这句话，脸上漾起笑意。
顿足道：“是吗？那我可得好好品尝。”
“看起来挺像模像样的，证明付营长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
齐楼觉得老师的笑里带着促狭，可又不明白原因出在哪里。
他想了想，还是快步回了房间。
走廊里欢声笑语，师兄却一个人孤独地待在房间里。
两相比较之下，难免会多想。
柳毅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脆弱，瞥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
语重心长地说：“小二，你年纪也不小，该学着有点城府了。”
“什么事情都表现在脸上，很容易被人看穿。”
齐楼不服气，“老师也是有喜有怒，这样不好吗？”
“如果一直面带微笑，看不透情绪，也挺可怕的吧。”
柳毅失笑，“你是在说我心思深沉吗？”
“有时候，笑容或悲伤，都只是一种保护色。”
“这是成年人的社交礼仪，你长大了，心思却还和稚子一般。”
任杰走进房间，把手里的东西整齐地放好，才含笑看着他们聊天。
齐楼的口才比不上师兄，即使觉得师兄说得不对，苦于嘴笨拙舌不会讲。
求助地看向老师，“老师，师兄说得也太片面了。”
“如果人人都戴着面具，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还得透过表面猜心思。”
“这样的社会，岂不是很可怕？”
柳毅不想继续多说，小二还小，或许长大了就会有不同的观点。
不入世闯一闯，就不会理解社会本来就是个大染缸。
人心复杂，从来不只是说说而已。
任杰微微叹气，小二确实太单纯。
可人想要成长，就需要经历很多事情。
小一已经这样了，他舍不得小二再受伤。
在部队待得时间足够长，见多了人心险恶，小二也能成长起来。
人生漫长，最不缺的，大概就是时间了。
调解道：“小一说得没错，无论什么时候，不要轻易露出底线，办事才会轻松一点。”
“可人生那么长，小二还有很多时间慢慢成长，欲速则不达。”
师生三人坐在一起，聊些轻松的话题，感情越发的融洽。
付长怀炒完最后一道菜，太阳已经下。
更远处，月亮已经斜挂在大树上。
队伍越来越大，并排坐着，两边的人都夹不到菜。
大家各自装好了饭菜，往凳子上一坐，就着月色闲聊。
秦羽澜盛出一份饭菜，解释道：“这个给赵文吧，他还在病房，不能落下他。”
众人点头，那几天一起吃饭，大家也有了点革命友谊。
杨三郎只是听说过，以他的身份，不好去病房拜访。
低声问道：“秦团长伤势怎么样啊？还好吧？”
付长怀一偏头，看见墙角鬼鬼祟祟的身影。
微笑道：“放心吧，没多大问题。”
“我们觉得他最近一直在忙，特意让他多休息几天。”
他转头去看认真吃饭的小姑娘，“长乐，吃完饭一起去走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