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回来了,据说西郊湖边的海棠花开得茂密,过几天我们去踏青?”
荔枝猛地点点头,“那定然好,到时候我要去桐花巷买些果子甜食,还有阿嬷的酒。”
我正准备走,又被秦宴叫住,他挑衅地看了一眼荔枝,“微臣斗胆问一句,殿下可否让微臣一起参加?近日太忙,实在想放松一下。”
说着给我也递上了一份卷宗,我们心照不宣。
荔枝震惊地瞪着他,“你去干嘛?”
“怎么了穆大人?我公务繁忙之余也需要一些放松啊。”
我接过卷宗,开心地笑了,“秦大人果然是个聪明人。”
荔枝凑近我,悄悄道:“我们假装答应他,骗了他的东西然后不管他。”
“我听得到!”秦宴提醒荔枝。
我无奈看着这二人,先行离去了。
我到宫里,去和父皇谈了些正事,刚回自己殿里,还没休息一会,就听到一阵欢快的脚步声,瞬间有些头痛。
“皇姐!阿姐!听说你过几日要去踏青?!我也要去!”元殊还没进到殿里,光是看见我人,就迫不及待大喊。
“不是,谁告诉你的?”
“荔枝姐!”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她立马嚷嚷:“你近日太忙了我都没能和你一起玩,你也不带我出去玩,而且我前几日功课和武艺都被先生夸了!”
“行行行,”我话音刚落,又有一个声音传来,“阿姐我也要去!”
“阿凛?你不是刚得了墨宝,这就欣赏完了?”元凛怎么也来了?!
“难得见阿姐,我也要去!”
就这样,几日后我们一行七人,气势汹汹准备向着西郊出发踏青了。
至于另一个人是谁呢,就是我在办事时遇到的段辰......
他不知从哪听闻我要去踏青,问我是否能一同前往。前些日子拜托他帮了不少忙,并且认识多年,我不好意思拒绝。
荔枝不知忙什么晚了一会,我们都等着她。秦宴也百无聊赖地在马车外等着出发,一见到荔枝出现,就忍不住嘴。
“穆荔枝,我还以为要等你到明年春天呢。”秦宴等得有些生无可恋。
荔枝翻了个白眼,过去踹了他一脚才走向我们的马车,“没大没小我官职可比你大呢!”
“就大那么一点。”
“那么一点也是大。”
“那我亲爱的穆大人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荔枝爬上马车,“走吧。”
我和阿殊荔枝一辆车,阿凛林远秦宴段辰一辆。
路上第一次见到林远脸色那么臭,好在我们不是一辆马车。
“第一次看到林远脸色那么臭,还好不跟他一辆马车。”走了好一会,马车里荔枝耿直地直接开口。
我抬起手,和她击了个掌,懂我。
“不懂林远为什么那么介意段辰。”我开口道,不知为何,车里突然沉默了一下。
荔枝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眼神给到阿殊。阿殊接收到她的眼神,也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我还没来得及问,就听到五言惊喜的声音:“殿下,我们到了!今年西郊的花竟开得那么好,这真的好漂亮!”
我掀开车帘,也被眼前如画的美景所吸引,似乎这几日的疲惫都被一洗而净。
知道这景色好,不知道今年这的春景这般好。
待下人们将亭子都收拾好之后我们就进去各自坐好休息,静静欣赏美景。
阿殊阿凛一下车就跑去放纸鸢了,我刚喝上一口茶,就听到阿凛唤我,“阿姐!瞧!这纸鸢我画的。”
我瞧了瞧,“是不错啊阿凛,这几日技艺有所精进啊。”
旁边的阿殊也跟着:“皇姐!还有我!”
我沉默了片刻,这又不是你擅长的领域啊我的小妹!
我看着天上模糊的鬼画符一样的纸鸢,又看了看元殊期待的目光,“嗯,放纸鸢的技术不错”
在元凛的憋笑下,元殊乐滋滋地继续放纸鸢去了。
荔枝瞧着他们两个,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二皇子和小公主还是小孩儿啊,这有什么好比的。”
秦宴扇着扇子摇了摇头,“非也非也,这放纸鸢也是有些技巧的。”
荔枝拿着果皮砸向他的扇子,“就你还谈技巧?”
秦宴赶紧收起自己的宝贝扇子躲开荔枝的果皮攻击,“要比......”
还没说完,荔枝就站起来,“比一下。”
这两人比起未成人的元殊元凛也没好到哪去......
唯一好一点的就是他们的比试更高级一些,毕竟我从未见到有人比试飞纸鸢的时候会互相朝对方的纸鸢放暗器。
我收回无语的目光,端起一杯花茶,看向远处的阳光。春风吹动树叶与花,新鲜清冽。吸一口春风,瞬间凉爽至心底。
日子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的,春光无限,亲友皆善,身强体健,事事可解,诚觉岁月愉悦。
春日,甚是安宁。
我茶还没喝完,就听到林远问候段辰,“段大人近日似乎清闲许多。”
段辰笑笑,“在下这几日的确不是很忙,不过幸好不忙,否则就怕前些日子不能尽心给殿下帮忙了。”
“对了,”段辰看向我,“微臣前些日子送给殿下的饰品殿下觉得如何?虽然知道殿下并不经常配饰,但瞧着实在适合殿下,就斗胆送了,多谢殿下之前对段家的恩赐。”
我点点头,“你是会选东西的,我瞧着都很喜欢的。”我知晓他只是为了报答我之前对段家的帮持,倒没多想。
我余光瞧见林远笑容僵硬了,拿着茶杯的手也格外用力。
我从桌子下踹了他一脚,他才不甘心地恢复正常。
“前些日子我到灵州办案,似乎听说段大人对殿下很是上心。”
“哪里哪里,不过是尽了臣子本分。”
“臣子本分?”林远玩味地重复了这几个字,“我不在的日子,真是有劳段大人了。”
“不敢,无论林大人在不在,在下都会尽心为殿下分忧。”
“有些事,就不劳段大人了。”语气逐渐加重。
段辰如常,“为人臣子,只要是殿下所需,自是无可不为。该不该的,怕是得看殿下需不需要,而不是为了一己私欲。”
忽然亭子里气氛凝重了起来,我看着前方,内心复杂,也很迷惑,不知道这俩在争什么,实在不行打一架吧。
“听闻大人身手不错,即便是在京城,也是叫得上号的。”
我心里一惊,看向林远,真打?而且什么时候读我的心那么准了?
他给了我一个眼神,似乎在宽慰我,他必赢,我真沉默了。
“哪敢与林大人的剑术相比,不如我们二人比试比试,不知大人可否赏脸?”
“行,我们就比比拳脚功夫,还请段大人,不吝赐教。”
说完两人就起身比试去了,留我一人在亭子里内心复杂。
“殿下......”五言的声音响起。
“赏景吧。”心累了。
“二皇兄,你瞧我画的纸鸢是不是最特别最好看的?!”元殊很是自信。
“是是是。”元凛无奈地回答。
“秦宴!”
“穆荔枝!”
二人终于双双弄断了对方的纸鸢线,开始打了起来。
“林大人果然名不虚传。”
“彼此彼此。”
这两人,我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春日,甚是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