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说的是。”珍珠笑吟吟开口道。
珍珠将盘缠甩给章莲,章莲陷入沉思,反应过来便将钱袋摔到地上,不满道,“她这是要打发乞丐呢?”
似乎料准了她会这样说,珍珠将楚风灵的话原封不动告诉章莲,“夫人说了,爱要不要。”
章莲在原地跳脚,她没想到楚风灵会这样羞辱她,就拿钱给她,她不想带自己离开吗?
“她如今飞黄腾达了就可以忘记自己的妹妹吗?”
“真是白眼狼!”
珍珠冷笑一声,“你也不是亲妹妹,你就算是我们家夫人亲妹妹,也断然不可能是这幅丑恶嘴脸。”
说完,珍珠转身离开,章莲满脸惨白,她踉踉跄跄往椅子上摔,等到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时,她这才平静下来,就这点钱,不要白不要不是吗?
她反正会赖着楚风灵的,直到她一直养着她,给她钱。
章云不知何时端了一点肉汤进来,肉汤味道很是诱人,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饱了,忍不住喝了一口,直到将一整碗全部喝到肚子里才作罢。
喝完,她陷入沉睡。
不知为何就是很想睡觉,睡了很久很久,直到她睁开眼睛,周围静的更是可怕,一顾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章莲出现,便瞧见府内早已人去楼空,她气的直接冲到章云面前,甩了他一巴掌,“你以为我不敢离开对吗?”
“我们已经和离了。”章云面色淡漠,他扫了一眼章莲,眼底满是疏离,“肖大人已经将府邸留给我,你可以离开了。”他催促道,他没有告诉章莲还留了一笔钱给他,让他东山再起,他只想章莲尽快离开,这个女人没有良心,就算留下又能如何?
他们父子俩好好的,不需要这个女人在身边继续待着。
章莲咬唇,她带着一点东西离开,去京城的船还在,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迈上去京城的路。
她满脑子都在想,只要能找到楚风灵的话,自己何愁没有好日子过,至于章云和孩子,她已经全然抛之脑后了。
京城将要步入夏季,这个时节不算太热,温度恰恰是最好合适的。
楚风灵回去时,徐妙玲已经将近生产,就是左右五六天的事情了,她被人安置在产房内,身边守着不好接生婆子,还有一些候着的大夫,总之这些大夫七嘴八舌说的她很是难受,她后面所幸让人罢接生婆子全部都赶出去,这才落得一点清净。
徐妙玲几乎是数着日子,等楚风灵回来时,便派人将她接过来,在瞥见似乎瘦了一点的人时,徐妙玲眼眶微红,她肚子也大的厉害,这个时候的孕妇是最容易敏感多思的。
“你别哭啊......”楚风灵沉声,再哭下去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总不能......让她继续掉眼泪罢。
她哄了好一会儿,徐妙玲才缓过劲来,唇角还带着一丝浅笑,“还好你回来了,你不回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你也不怕折腾死自己?”楚风灵叹息一声,“不是还有小侯爷给你准备的大夫和接生的吗?”
想到那几个人,徐妙玲脸色一变,“那群女人每天都在让我喝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不喝就开始各种絮絮叨叨,烦都烦死了。”
她自觉伸出胳膊,让楚风灵把脉,脉象还不错,挺稳妥的。就是看她的肚子,里面孩子个头肯定很大,生产的时候肯定会比第一胎还要难受。
“小侯爷准备了人参了吗?”楚风灵又问,“最好是准备百年以上的。”
话落,她就见徐妙玲垂下眸子,“真的这般严重吗?这个孩子......会不会出事?”
“你不能出事。”楚风灵眼神闪烁,“我要保证的是你必须活着。”
“人要是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可我的亲人,都已经走了。”徐妙玲嗤笑一声,“我身边所有的人,除了我自己,都走了。”
“别想了,好好养着孩子。”楚风灵宽慰一句,“菱角,你跟我来一趟。”
菱角愣了一些,随后跟着楚风灵乖乖离开。
“你家小姐这胎难生,你到时候......”她凑到菱角耳边嘀咕了一两句,菱角瞬间心神明了,“奴婢晓得了。”
三日后,徐妙玲发动,在一个日子还不算的时候,夜里整个永安侯府亮堂着,老夫人在祠堂念佛,陛下早早就派人将闻钰接到宫中,他同样彻夜难眠。
听太医说,这回确实凶险,是徐妙玲执意要这么做的,想到那个女人,东方明宸只觉一阵恼怒。
她这一生都在拼命倔强,跟别人置气,跟自己置气,一直都是这样。
他甚至有些恨徐妙玲,何必这样互相折磨呢?
他这辈子都无法释怀这样的人,偏偏在他醒悟的时候,她选择离开,又在他决定释怀的时候,让他牢牢牵挂。
闻钰窝在东方明宸的怀里,还不知道母亲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觉醒来,一切都跟从前一样。
一颗人参被送进了徐妙玲的口中,七个时辰,她根本没了力气,恍惚之间她看到一道身影冲向自己,牢牢攥着她的手,喊她,“徐妙玲你敢死,我以后绝对会娶别人!”
呵,真是幼稚,徐妙玲想想就觉得好笑,她还怎么去娶别人?
上一个傅银雪就让这个男人念念不忘了好久,这一次她的话,你又能记多久呢?
“闻迁,你爱我吗?”她翕动着双唇,眼前逐渐模糊。
闻迁似乎说了什么,但她听不到,她已经很累了,这一生累成这样,全都是她咎由自取。
“妙玲,回去......”耳边响起熟悉的呢喃声,她依稀之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抱着自己,轻声哄着她,在她耳边哼唱着,“别哭,囡囡回家去好不好?”
她伸手想要将那人一起带走,但只在瞬间,她看到那人唇角带笑,将她推了回去。
“你已经过上了,我想要的生活。”
最后,徐妙玲看清那人的脸,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母亲。
徐妙玲很想哭,她疯狂咆哮着,对她喊着,“为什么?你是在恨我吗?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从来都不会到我的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