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明明这群人该盼着她死才是。
“你继续撑撑，马上你就能过舒服日子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京如意轻咳一声，却忍不住出声质问道。
她就是在等死，可没想到等着等着却等来这么一句话。
“陛下同意议和，你会嫁入京中宗室大族内，陛下已经为你挑选好了合适的夫婿。”
“合适的夫婿？所以那位陛下死活不肯娶我，只是想把我丢给宗族，和亲公主本来就是要嫁入皇室的。”
京如意咬唇。
楚风灵故意顿了顿，她慢悠悠道，“这恐怕，是您还不够资格。”
她不忍心说是嫌弃，还能是什么？东方明宸看不上这位小公主，不想浪费时辰，想随便将她打发了，这是最好的解释。可怜这位和亲公主，被跟当踢皮球一样踢来踢去。
京如意脸色更白了。
她手指捏成拳头，怀里的药瓶开始发热，提醒她认命，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总归是没得选了。
倒是徐妙玲这儿，一向进退有度的徐妙玲头一回红着脖子去跟东方明宸争吵，“就为了你的疆土，你连你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师兄，这不是你的行事，你不该是这样的人。”
尽管徐妙玲清楚，这番话说了没有任何的意义，可她还是要说，寿安是无辜的，她却因为被逼而死，小将军更是殉情，她心痛的难以忍受，却不相信这件事没有办法被避免。
“寿安不是朕的亲妹妹。”东方明宸沉声，“朕的亲妹妹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就死在寿安得母妃手里。”
那位宫女出身的贵人，为了给自己的女儿铺路，暗自拿染了顽疾的物什放在他妹妹的枕头底下，害的他妹妹去世。
这些寿安并不知晓，但东方明宸一清二楚。
所以寿安从不无辜，他只是用了自己的方式报仇罢了。
自古以来，和亲公主就是利益交换的牺牲品不是吗？
难不成还是送她去玩的？
“你为什么不早说？”徐妙玲好笑一声，“寿安到死都不知道，你为什么放弃她。”
“这对她根本不公平。”
“那对朕呢？”东方明宸冷笑一声，“对朕就公平？朕好好的太子妃改嫁了，嫁给了朕的亲表弟，现在你来跟朕说这些，你在指责朕，你有什么资格……”他话顿时噎住，就见徐妙玲满脸冷意。
“师兄。”徐妙玲双唇翕动着，“我能不能做这个太子妃，你是最清楚的。”
“我什么时候可以做这个太子妃，做你的皇后，你心里还不明白吗？从你娶了淑妃开始，我们之间，就再无可能了。”
徐妙玲退后一步，“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吗？”
“我只想要稳定的生活，而师兄你，绝对不可能给我，闻师兄，是最适合的人选，你我都在权衡利弊，你选择了皇权，而我选择我自己，这本就是你我的选择罢了，无关其他。”
“师兄就算后悔，如今说再多又有何用？彦儿不会回来，我的心都随那个孩子一起死了。”
她很少会在东方明宸面前提起那个孩子，但那却是徐妙玲心中最大的痛苦。
一但揭开，她会变的很可怕，就像如今一样，那双美眸沾染恨意，而眼前的男人只能无奈苦笑。
那个孩子确实是无辜的，要是他能平安出生的话，会不会如今的一切都不一样？
他还追在他身后喊父父，那个孩子会成为他的太子，他会把一切殊荣都给他，让他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孩子。
可惜没有如果。
没有……
徐妙玲捏着腰，她肚子里还有一个，许是站的有些累了，她直接坐在椅子上，仰着脖子去看东方明宸。
“是阿兄，对不住你。”东方明宸压低声音，声线还带着几分颤抖，他似乎真的在赎罪，徐妙玲缺不在意这些，她只说道，“陛下已经到了而立之年，也该立皇后了，不要再为难自己了，也不要为难太后娘娘。”
她笑的云淡风轻，很快身后便出现一抹高大得身影，闻迁扫了一眼这个旧情人，便觉心中闷闷的，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徐妙玲的肚子，柔声道，“楚大夫说这一胎可能是个姑娘，姑娘像你，挺好的。”
能让不善言辞的小侯爷说出这种话，足以说明……他还是很在意东方明宸的。
徐妙玲微微笑，她反拉住闻迁的袖口，轻揉着声道，“丫头？可我听楚姐姐说一半一半，什么时候说过是丫头了。”
闻迁噎住，不至于这么拆他的台，她这般聪慧，怎么就看不出来……
“够了，闻迁，你是小孩子吗？”东方明宸挑眉，声音带着一股子威严，震的这位做弟弟的，都有些憋屈。
“不过陛下，你将钰儿带过来，是想做什么？”
作为师妹，徐妙玲一向比较强势，加上对于两位师兄，都颇有熟悉，她直接出声询问，话语之中还带着一丝质问。
“朕喜欢这个孩子，想带在身边。”
徐妙玲抿唇，闻迁刚想拒绝，呗徐妙玲抬起胳膊阻止，“这是钰儿的福气。”
她不免有些同情那位淑妃娘娘，接连失去两个孩子，都不见得皇帝这般心疼的，她得孩子皇帝倒是喜欢的紧，估计是自责，对彦儿的自责到了钰儿身上。
这算是爱屋及乌吧。
她搞不懂这群男人，不过好在东方明宸理智得可怕，他能做好这个皇帝，但作为男人，他绝对还不够格，自古都是不能两全，这是事实。
待东方明宸走后，徐妙玲盯着钰儿，微微陷入沉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呢？
她猜不透，不代表不会去猜。
陛下正值青年，不可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联系到楚风灵得欲言又止，她记得陛下好像单独召见过一次楚风灵，难道是那回陛下得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但这也绝对不可能，她认识东方明宸多年，他身边的大夫都熟悉的不行，他的身子骨出现问题自己不可能不知道。
还是得去问楚风灵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