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看着本公主做什么？”她端起公主的架子，眼神带着几分轻蔑。
“没什么。”楚风灵淡淡说道，想到这位公主也会是皇权的牺牲品，一个将死之人，楚风灵也不想这么计较了。
“你配不上肖景予。”京如意一字一顿道，“你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
京如意无论如何都看不出楚风灵的特别之处。
能让肖景予喜欢的特别之处，要论美貌，她自认为不比楚风灵差，虽然比起里面那位，确实略逊一筹。
“配不配得上，不是公主一句话的。”
楚风灵抿唇一笑，域外的气息很紧绷，离开安逸的京城，她能感受到这里的浓浓血腥味，以及人人面无表情的那张脸，都叫人心揪。
这里是真刀真枪得地方，稍有不慎，就会死人。
“算了算，公主也该进京了，不过在这之前，公主是不是要和王室的人，一共进京和谈？”
京如意咬唇，她不想承认自己是被丢出来的，被迫要一个人面对这些企图踏平她的家园的敌人。
家中兄长父亲都是畏首畏尾，让她一个弱女子出来和谈，还拿她母亲来威胁她，她要是不嫁过去，就要杀了她的母亲。
“父皇和哥哥们，不会管我的。”她低哑着声音，“只有我一个人过去。”
“那为何还要和谈？让一个女子和谈，陛下不会接受你们的和谈。”
“他会杀了你。”
京如意小脸顿时惨白着，“陛下真的会杀了我？可父皇哥哥们都说我这张脸肯定会讨皇帝的喜欢的，他会倍加宠爱我。”
“你在说笑话。”
楚风灵失笑一声，“陛下为什么要喜欢你？京城像你这样的美人一抓一大把。”
她每说一句，对方的脸色揪更差几分，最终京如意眼眶微微酸涩，“不是说让我自己挑选夫婿的吗？我不想要嫁给皇帝。”
“也不想要嫁给别人。”
“我想要肖景予。”
她口口声声说，背脊却直接弯了下去，恐怕作为公主的她心里也很清楚，她的命早就身不由己。
楚风灵想到寿安公主，那个看着比京如意还要小的殿下，却也要远嫁这种苦寒之地，忍受生人分离的痛苦，为此还要放弃自己心爱的小将军。
皇城出嫁，寿安的心上人就坐于前，而她身披嫁衣，远赴的却是一场死局。
很快，京城的送嫁马车就到了边域，一身红妆的寿安出现在那片满目疮痍，到处飘白，黄沙遍地得边域，她身边的小将军寸步不离，那张清俊得脸，也曾惊艳了不少的人。
京如意第一眼瞧见那小将军时，就觉不是良人。她下意识想逃，却在瞬间对上那位小公主的眸子，，小公主满眼艳羡，随后苦笑一声，将身边的小将军推开。
她瞧见年纪很小，比她还要小上三两岁。
域外成亲都是稍晚些，像寿安这种还是小姑娘的，应该承欢父母膝下，而不是早早揪选择了嫁人。
左庭根本不想理会这位域外公主，他眼里只剩下了寿安，寿安小小的一只，哪怕是站在京城女子中，都显的格外娇小玲珑。
在域外恐怕更是容易受人欺负的。
就单看那位京如意就知道，域外人定然野蛮。
“你就是那位要嫁给我皇兄的小公主？”京如意缓步走到寿安面前，瞧了她好几眼，忽的嗤笑一声，“跟个小孩子一样，皇兄不会喜欢你这种小孩子的。”
“他身边已经有个钟情的女子了。”
寿安脸一白，她能听懂京如意的挑衅，一股屈辱感涌上心头。
小将军挡在她的面前，脸色肃然。
“京公主，这里不是域外，也不是你的宫殿。”
言外之意就是，她不能指责寿安，她只是一个外人，亦或是敌国公主。
京如意冷笑一声，“听说陛下把我赐给了你，就你这样的，本公主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你！”
“如此，便再好不过。”小将军眼底满是倔强，他冷眸扫了一眼京如意，最终扶着寿安进了营帐，寿安抚着心口，自从服药后，她的身体越来越差，她还得强撑着不去告诉小将军。
小将军待她很好，要是知道她服药，肯定不会把她送去和亲，他甚至会做出一切不利于自己的事情。
她不想这么一个人毁在自己手里。
皇兄的话还历历在目，仿佛昨日才刚同她说过。
寿安将左庭赶出去，她坐在营帐内，身边伺候的丫鬟是陛下派来的，是要和她同生共死的，丫鬟将一颗药塞到寿安手中，言语带着几分解脱。
“公主，我们只要再撑撑，就可以了。”
“你不怕吗？”她看向丫鬟。
丫鬟忽的失笑一声，“奴婢没什么好怕的，家中亲人都死在乱世之中，被贼人所杀，早已孑然一身。”
那贼人肯定是域外之人，否则她不会这般陪着自己。
寿安将药死死捏住，接着苦涩一笑，“我曾经觉得，我会在京中寻个不错的人家，做一辈子无忧无虑得公主，我的几个皇姐她们都过的不错，唯独我，怎么就偏偏漏了我呢。”
她不能哭，得憋着眼泪。
哭其实是没有用的。
寿安一直都知道，但委屈肯定说有的。
“独独剩下了我。”
这种被抛弃的感觉，寿安不想体会第三次，第一次是宫变，她险些死在宫人之手。
第二次便是被推出来和亲。
不过不会有第三次了，她会彻彻底底解脱。
“奴婢和公主都是无牵无挂。”丫鬟看着她，叹息一声，“公主同样是孑然一身，不是吗？”
同样是……
寿安不想承认，但她的亲人，确实都已经走了。
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后，都不是生养她的人，她不过是依附陛下，依附于太后，才能苟且偷生一些。
“你说的对，本宫确实该认。”
她将红绸紧紧捏住，“是不是还有七日，域外就会有人来迎亲，对不对？”
“公主记错了，是还剩两日。路上已经耽搁了四日。”
寿安怔住，只剩两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