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说说那位陈小姐心高气傲，普通的人家她能瞧得上吗？何况……就算是瞧上了也不一定能成亲，陈家再拉拢一个权贵，就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迫。”
东方明宸极为擅长，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他就最爱做出这种事情，有时候徐妙玲见多了，自个儿也就明白了，陛下迟迟不肯封她为后，就是打算看这群女人争得头破血流，这本该就是属于她的位置，哪怕是他不给，他都不会给别人。
本来徐妙玲以为自己真的能笑到最后，后面发现，都是空谈。
还不如找个寻常人家嫁了，事端还能少些。
“你别看这些朝堂后宫的事儿麻烦的紧，事实上这可不是什么麻烦事，这是走一步就能掉脑袋的事情。”
“永安候世子妃，肖夫人，我们家娘娘有请。”淑妃身边的大宫女突然出现，她走路就跟没有声音似的，笑眯眯的看向两人，脸上就跟戴了两层面具一样，谁不是靠着戴面具过活的呢。
徐妙玲先是缓慢起身，“既然淑妃娘娘拜见，岂有不去的道理，只是我与肖夫人还要去太后身边伺候着，太后刚刚在午睡，现在估摸着醒了，下次再叨扰淑妃娘娘了。”
说着，她便拉着肖夫人的手离开，大宫女还想阻拦，顷刻间对上徐妙玲微带着警告的眸子。
“离那个疯女人远一点儿，她刚刚失去孩子，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
徐妙玲还是很害怕的。
她刚刚有孕，淑妃失去孩子，这两件事情放在一块儿，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而且淑妃说不出来什么东西的，她见我无非就是想让陛下见她罢了，这种手段，她用了很多次了。”
第一个孩子，淑妃就是这么怀上的，她用了掺药的酒。
彼时左相在前朝炙手可热，先帝赏识，便就顺理成章留了下来，她那会儿手段确实高明，在整个太子府没人敢动她。
徐妙玲不是一般的反感淑妃，这个女人眼底总是有着对东方明宸近乎疯狂的爱意，她嫁给东方明宸就是打算做正妻来的，如今却也只能做个妾室，这叫她如何不恨着自己。
后宫女人要想有孕就得仔细着自己。
稍有不慎就毁了。
“最近不要去触淑妃的霉头。”她还不忘去警告楚风灵，记得收敛一些，楚风灵见她板着张小脸，皱皱巴巴的，明明还是个风华正茂的女子，却熬的跟这宫里的老油条一样。
“你若是男子，不一定会比那些男子差。”
“我现在亦然如此。”徐妙玲低笑一声，不是她胡诌，这就是个事实，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又没什么问题。
她确实是能担得起楚风灵这一句夸奖，她能和楚风灵做朋友，说明对方也是这般想的，楚风灵随随便便就能吊打那帮庸医，如何不能主持太医院，就是因为她是个女子，所以黄家只能慢吞吞推迟，表面上给些东西慰藉着，实则那些个东西谁稀罕啊。
她又不差那几个铜板的。
离开皇宫，楚风灵回到医馆，便见一道身影掀开帘子出来，青梅手里拿着个汤婆子，面上说不上来的红润娇俏，想必在陈家被养的很好。
“陈嬴生不是进军营了吗？你反倒是瞧着不担心。”
她以为青梅要哭鼻子呢。
青梅脸蛋子红扑扑的，小声道，“相公昨日和我说了，他明年才会出去打仗，今年是个团圆年，日子肯定能好的。”
说这话时，她全然不是担忧夫君会不会为国战死沙场，而是小心翼翼的攥着这点幸福。
“你倒是看的开，就是……谁知道今年是不是个安生年呢。”
楚风灵抿唇一笑，外面的雪下小了，她便带着青梅去醉淮楼瞧瞧新事，那说书先生嘴皮子麻溜到很，那张巧嘴能说会道的。
愣是把京城大大小小的事给说清了。
谁料说清归是说清，却提到了一点。
“今年冬日，会不会再选一次秀女？”她忽然发问，就见青梅愣住，她显然不知道这件事，倒是小声说着，“家里正在给姐姐安排合适的婚嫁对象，已经在挑着呢，也是年底的事儿。”
“那……劝你家中快些了，否则就来不及了。”
“可惜姐姐不乐意，一直在抗拒，她这会儿逃到老家去了，楚姐姐是得到什么消息了吗？”
“这消息还不知道是真是假，但确实是有这件事的，就是不知道陈小姐能不能接受。”
“接受？”青梅微微惊诧，“难不成宫里想让姐姐去做秀女？这不是……”
“羞辱姐姐吗？”
陈欣然就应该去经商，这种日子哪里适合陈欣然？想想就觉得不对劲，加上陈欣然进了宫，她才懒的和那群女人相斗。
楚风灵不好把话说明确些，只能明里暗里暗示，“尽快定亲才好。”
只是没想到定亲被陈欣然玩具了，次日一早，选秀女的诏书就送到了陈府上，让陈府大小姐进宫选秀，陈欣然萎靡不振了好久，据说三天三夜没吃饭了，着急的家里团团转去。
最终陈欣然顶着一张死人脸来求楚风灵，“你认识那位永安候夫人，我只能来求你了，据说她跟陛下关系亲厚，能帮忙游说陛下，能不能……”
“给你挑的婚事你不要，你非要说这些，如今说这些也来不及了。”她唇角微微上翘，“你还是得进宫去选秀女，而且十有八九是会选中你的，陈欣然。”
“你不肯救我吗？”陈欣然瞪大美眸。
“大家都在独善其身，你我都是这样。”楚风灵珉了口茶，“就算我帮你，你就愿意找个人随便嫁了？你要知道你哪怕不进宫，陈家也必须送一个人进去。”
“至于是谁，就看你们陈家自己，我记得陈家不只是你一位大小姐。愿意去的人肯定很多。”
陈欣然垂眸，但圣上得意思不就是她进宫去？除了她谁还能进宫？这是摆明了把死路给她堵的死死的，她毫无退路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