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瞥见在水里疯狂挣扎的青梅,杏仁笑的有几分得意,直到背后被人用力一推,她紧跟着掉入水中。
此时在水里扑腾的青梅已然被楚风灵抱起,她一个冷眼扫过陈家的下人,吓的对方顿时动都不敢动。
“这件事,我会找你们家小姐说清楚。”她冷声说完,抱着人离开,而徐清波抱着剑就站在将杏仁推下去的地方,眼看着那人快咽气了才用长剑一挑,将人拉上来。
青梅猛的咽了好几口水,人面色也发白的紧,她攥着楚风灵的衣袖,声音嘶哑,“咳咳,咳咳……我死了吗?姑娘。”
楚风灵扯了扯嘴角,“你没死,还活的好好的。”
见对方这般说,青梅放心的歪过头,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日清早她被一阵争吵声吵醒,是自家姑娘正抱着腰在外和人吵架,吵的人正是陈嬴生,陈嬴生得知青梅落水,直接二话不说去和自家姐姐吵了一架,最终无果,只得来瞧瞧人,却被自家姑娘拦住。
自家姑娘对陈家越发没有耐心,对陈嬴生也是。
“你有什么脸来见人?”楚风灵挑眉,“你姐姐杀人未遂,我完全可以去报官抓她的!”
“这件事是阿姐的错,你让我先见见人,我得见见她。”
陈嬴生眉头紧蹙,一边是青梅一边是亲阿姐,她这个弟弟夹在中间也是颇为头疼的。
“见她?见谁?”楚风灵低嘲一声,“人没了,你见不着了。”
她许是心中还有怨气,以至于对陈嬴生都是十分的不待见,虽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但迁怒之下,他才是始作俑者。
就这偌大的陈家,几百口人,都容不下一个女子在汴州城,这不是笑话吗?
这时,青梅披着外裳一脸虚弱的走了出来,她脸色发白,刚从水里捞出来,加上水中确实冰冷,她的身子到底是孱弱了些,人也瘦瘦小小的,夜里一直高热不退,一看就是受到了惊讶,这人年纪比自己还小些,说是个丫鬟,其实还就是个孩子,连孩子都不放过。
楚风灵都想不到陈欣然竟然这般心狠手辣。
陈嬴生眉头紧拧,他上前便要扶住青梅,青梅也极为顺从,人一个踉跄跌进他的怀里,她小小的一只,陈嬴生抱着,人身上根本没有几块肉,都能隔着衣料摸到骨头,这人是自己养大的,却养的不够好。
一时间,一向不可一世的陈少爷,眼底划过浓浓的心疼,他将人紧搂着,感受着怀里的温软,他低声道了一句,“这件事我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我不是景予,他做事喜欢拖拉,我不一样,我定然能护着你。”
陈嬴生大有要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家中不肯他娶一个通房丫鬟,那他便是娶了又能怎样?
青梅撇了撇小嘴儿,眼睛通红,“我的东西还在小姐那儿呢,小姐要是气不过摔了,我该怎么办?少爷要真为我做主,不如将我的东西要回来,再说其它。”
说完,她低声抽噎着,小脸儿满是泪痕,不说陈嬴生一个男子,就连楚风灵一个女子,心都能跟着酸了几分。
待陈嬴生离开,青梅直起腰,满意的看着自家少爷离去的方向,她朝着楚风灵轻佻眉梢,“姑娘,你瞧瞧我演的像不像?”
楚风灵抿了抿薄唇,别说,她刚刚那幅梨花带雨的样子……怪不得陈嬴生会喜欢,放着这么个美人儿在身边,换作谁都会喜欢得不得了,不是吗?
“你莫不是真想叫陈嬴生给你做主?”
徐清波从角落里出来,“他们这些身份尊贵的少爷,最是身不由己,就算他想为你做主,他上头有姐姐有祖母,只要她们说一句不,你还是得被辜负,不是吗?”
许是她话里有几分心酸,青梅察觉出了,唇角微微上翘,“徐姑娘,这世间不是所有人都是身不由己,只有随波漂流的人,不愿意去做的人,才会用身不由己来形容,那些愿意去做的男子,也确实很多。”
“徐姑娘月份渐渐大了,不如也寻个好夫婿,先替孩子找个父亲如何?”
徐清波眸子顿时黯淡下去,“你说的是,还不知……京城是个什么情况呢。”
京城,宫内。
这是戚骥第一次见到这位少年天子发这么大的火,甚至直接就将周从宝给解决了,直接斩首在殿内,也不怕脏了这金銮宝殿。
也是这周从宝行径太过恶劣,被直接斩首,算是便宜他了。
戚骥还想继续开口,就见东方明宸抬手,示意所有人出去,他独独叫住东方明宸,低声询问,“这回叔父去汴州,可有遇到什么事儿?”
戚骥以为陛下问的是民情,于是便络绎不绝说了一大通,发觉对方面色没有丝毫改变,甚至更阴沉了。
东方明宸见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抬手捏了捏眉头,最后索性沉声道,“我是问你,你不觉得少了什么人吗?”
他的侍从,贴身侍从为什么少了一个?
戚骥哑然,没想到东方明宸记性这般好,他立马请罪道,“的……的确是少了个侍从,不过她……她……”
戚骥不知该如何解释,总不能说徐清波不愿意跟着回来,那清波丫头,说是不肯回来那就是不肯回来,就算派人抓她,她也是会躲。
他心一横,直接言道,“实不相瞒陛下,有个侍从,在抓获周从宝的过程中,出事了。”
出事?
东方明宸起身,他那双俊眸冷冷扫过戚骥,“出事?出什么事?”
眼瞧着陛下手中还拿着奏折,估摸着下一秒就要砸到自己头上了,戚骥叹息一声,“陛下,只是一个侍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何必这般动怒?您要是心疼属下,不如臣将自家的侍从分给您一个?”
“出去!”东方明宸蹙着眉头,他将奏折用力丢在桌案上,清冷的面上满是愠怒。
好个徐清波,这是非要他亲自去抓才行了?
戚骥心惊胆战离开,走到书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