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地步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可说。
许是里面的火药味太浓,青梅适时的叫住楚风灵,“姑娘,那位姑娘醒了。”
说的正是徐清波,徐清波昏迷了一天一夜,慢悠悠转醒,她的眼底还带着丝丝迷茫,在发觉周围全然是陌生后,眼神顿时恢复清明,一脸警惕的扫向四周。
楚风灵推门而入时,正好一把刀横在自己脖子上,对方毫不客气冷声问道,“这里是哪里?戚大人呢,他在何处。”
“你太紧绷了。”楚风灵抿唇,“戚骥无事,在审问周从宝,你的伤口很深,需要静养。”
简单一句,徐清波松下手里的刀,刀晃荡落在地上,她顿时浑身软绵绵的,就要栽倒在地,幸亏旁边青梅眼疾手快扶了一下,她这才没有落地。
楚风灵将匕首捡起来,这把匕首上面还镶嵌了很多亮晶晶的石头,周身用银铁雕刻成蝴蝶的图案印在上方,栩栩如生,一把匕首就这么多花样,倒是让她眼前一亮。
倒是徐清波强撑着精神,道,“你把匕首还给我!”
意识到楚风灵似乎对她做了什么,她只觉得困意涌上心头,想压制都压制不住,直到有人将她扶到榻上。
青梅细声安抚道,“我们家姑娘还替戚大人治过病呢,是好人。”
大大的好人那种。
楚风灵攥着匕首,突然觉得有几分好玩,轻轻在耳边划了划,一撮头发落地。
她顿时欣喜异常,竟然还是寒铁!那估计是旁人送的了。
“还给你。”她见徐清波死死盯着匕首,猜测道,“你这匕首是很重要的人,送的?”
徐清波咬唇沉默,就听楚风灵忽的视线下移道,“是你这肚子里孩子的父亲送的?”
面前的人眼眸慢慢睁大,她满是不可思议的看向楚风灵,眼底全是震惊,紧接着取而代之地就是一抹惊慌失措。
“我,我用了药,还受了伤,孩子……”
“孩子很好。”楚风灵压低声音,“就是你吃的不好,孩子也长的不好。”
她撇了一眼徐清波,她眼底的那抹震惊消失,取而代之的事我一抹酸涩和苦闷,隔着一点距离,楚风灵都能看清她眼底的苦色,于是顺其自然道,“要我为你准备一副堕胎药吗?”
对方愣住,青梅更是嗔道,“姑娘,你说什么呢,人家还年轻着呢,说不定想生。”
“你想生吗?”她看向徐清波,见徐清波绝望的闭上眼睛,便道,“孩子月份还小,这会儿不伤身子。”
“打。”徐清波咬唇,“我是侍卫,上面有主子,要保护主子,如何能怀有身孕?”
这个孩子终究是不可能留在世上的,即便是她这刻明显感觉到肚腹中一阵暖流,暖洋洋的,她也……
“去煎药。”楚风灵沉声,青梅还颇为犹豫,小声在徐清波耳边道,“徐姑娘,你再考虑考虑,毕竟是一条小生命呢。”
待人走后,楚风灵走到徐清波跟前,示意她躺下,她眼底全是冷漠,人也冷冰冰的,不像是会说话的人,但是施针时候,她的动作很轻柔,这点徐清波是能感觉到的,她道,“有没有法子……能保住这个孩子,又能不被人发现?”
楚风灵顿了顿,道,“你在做梦?”
果真如此……徐清波垂下眼睑,她要是不落胎,等回去,被人发现就是死罪。
倒是楚风灵说完,又添了一句,“我有法子藏住你的脉象,不被人查到,你觉得呢?”
徐清波愣住,“当真?”她是不知这世间竟有这样的办法。
“的确是有的,古有书籍上就写过,推针入脉。”她难得解释了一两句。
就见徐清波视线已经挪到她手上的银针上面,眼底似乎带着一点好奇,“原来你是用针的,我见过一个用针很厉害的,可他已经老了,衣锦还乡去了。”
“用针的人又不只我一个。”
楚风灵抿了抿薄唇,继续给她扎上一阵,“徐姑娘且好生睡着罢。”那位戚大人估摸着一时半会儿想不到来看她。
但楚风灵料错了,第二日戚骥虽没有来,但他身边一直跟着的管家过来,带了些东西过来,其中就有一只千年灵芝,楚风灵盯着那千年灵芝,陷入沉思,“这是哪里来的千年灵芝?”
管家乐呵呵道,“是王家,想要讨好大人就送了这东西来,大人便就收了,反正这事儿跟王家也没多大关系,顶多小惩大诫。”
真没想到戚骥还是个老狐狸,说明上位者还是会收东西的,只是还得分个收的是不是个理所当然。
楚风灵将千年灵芝拿进去,感叹玉姨娘做梦都想要的千年灵芝此刻就在自己手里,那千年灵芝珍贵的紧,却也差点能挽救两个孩儿的命去。
“奇怪,那药都送进去半茬了,也不见着那姑娘去喝。”
青梅嘀咕着,二楼门忽然被人推开,徐清波端着药碗,将药还给楚风灵,随后一脸感激道,“烦请姑娘替我推针入脉。”
“正巧。”楚风灵勾了勾唇,“把这千年灵芝吃了,对你恢复好。”
徐清波怔在原地,实在是这千年灵芝,不是她这等低贱之人能喝的起的,楚风灵竟也愿意把这等好东西给她,这不是糟践了吗?
“是戚大人送来的,他为了感激你,也算是不枉你鬼门关走一遭。”看出徐清波的顾虑,她解释道,“你好生喝着,不要真浪费了。”
徐清波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只是眼前的女子倒是令她有几分惊讶,她见对方处变不惊,就连行事都比她略显成熟了些,可她瞧着跟自己年纪相仿,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却就这般厉害了?
叫人暗叹陛下说的没错,高手果真都是在民间的。皇宫之中的不过是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
徐清波修养了几日,汴州就已然变了天,戚骥决定将周从宝押解回京,倒是和徐清波打了一声招呼,徐清波想暂时留在汴州,换言之,她是想在汴州生下孩子,再回皇城也不错,可这几乎是不能如她所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