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会露出破绽的,大夫人,霜儿小姐还小,不如让她自个儿去判断?”楚风灵挑眉,对于这种太过溺爱女儿的母亲,她无法感同身受,但她跟霜儿接触的不算少,至少她是个有脑子的,不会被一个所谓的男子左右情绪。
何况那王贺谦,不就只一张脸吸引的住人?
“王家这时候求娶,肯定是心里有鬼,之前还说要让小姐嫁给他们家庶子呢,这回失势肯定是想攀着咱们家呢。”陈霜儿院内,杏桃苦口婆心劝阻道,甚为丫鬟都是这般拎的清的,想必主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楚风灵刚到屋外就正巧听到这句话,她倒是有些好奇陈霜儿是该如何说的。
陈霜儿首肯的点点头,“你说的是对的,但贺谦哥哥人很好,他给我寄了不少小玩意儿还有书信,都是他一笔一划写的,看的出他是诚心求娶我。”
“诚心?男人的诚心能值多少银子?”杏桃冷哼一声,这时门外响起叩门声,她去将门一拉,见是楚风灵眼底划过一抹意外。
“是楚姑娘,楚姑娘快些进来,劝劝我家小姐这个死脑筋。”
杏桃揪着小脸道。
陈霜儿低低唤了声,“楚姐姐。”紧接着扯着楚风灵的胳膊到那群东西面前指着那些个小玩意儿道,“全都是贺谦哥哥给我的,贺谦哥哥还给我写了情书,字字真切。”她迫不及待塞到楚风灵手里,让她仔细去瞧。
楚风灵是欣赏不了这种浪漫,尤其是那开头酸掉牙的一句。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真真是黏黏糊糊。
这人哪里是在写情书,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跟sao扰没什么区别。
不过见陈霜儿这幅略微沉沦的样子,应当是没见过那种真的老实好人,才会被这点小伎俩去骗到,说到底还是见识太过浅薄。
“你该和你二房哥哥好生学学,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楚风灵语出惊人,面前两人同时怔愣住。
“什么?”
跟陈嬴生那个浪荡子学,那岂不是汴州城就没好的世家公子了。
然而并不是,陈嬴生皱了皱鼻,就被楚风灵拉到自家小妹面前,见自家小妹一脸少女怀春的模样,他就觉着没什么好事儿。
楚风灵将话原封不动和陈嬴生说了一遍,他越听脸色变化的就越快,甚至太阳穴隐隐发麻。
情书?
他顿时笑了几声,笑声带着浓浓的讽刺。
“还不一定是他写的呢,这些小玩意儿,我以前送那些个花魁小姐送了整整几箱子,比你这些还多,而且都是精挑细选,你这些全都是次品,不过是来敷衍敷衍你罢了。”他随意拿起一个,紧接着捏成碎片,极为轻巧的那种。
陈霜儿瞠目结舌,微微惊讶,“那情书,真的不是他……”
陈嬴生更觉好笑,“这种东西能骗到你,家中族老还有我那大舅母怕是眼泪都要流干了,这种范本,在书院的旁边一堆卖的,一次能买几十张一模一样的,而且字迹都是一样的,我以前送过不少给别人,你要的话我那儿还有几张,就这张第一句话,我就买过五个版本的。”
他一解释,就连楚风灵都略微惊诧。
这也行?这跟抄作业有什么区别?
事实证明敷衍女子是很严重的事儿,古往今来都是如此,只见陈霜儿愤怒的上前将纸张撕碎,再对着那些小玩意儿狠狠踩了一脚,怒斥道,“这些东西全部原封不动给我送回去,再给我买上几份,就当我的回礼!”
可见真真是气到了极点。
这时,陈霜儿眼眶子红了,可怜兮兮的吸着鼻子,跟只小兔子一样。
“好男儿多的是,像你二哥这样的,虽然难找了些,但不至于没有。”陈嬴生低声宽慰道,结果反倒是对方更难过了,甚至还发出一声一点哭声,最后直接道,“要是二哥这样的浪荡子,我是更不会嫁的,你不着家,以后肯定会娶很多姬妾。”
陈嬴生扯了扯嘴角,“……”怪不得最近都没有人说亲事了,怕是别的姑娘都是这般以为的。
楚风灵偷偷的笑,这对兄妹也是有趣,一个顶级恋爱脑,一个是清醒的恋爱脑,总而言之,恋爱脑扎堆。
陈家人的确有这个特性,怪不得陈家在汴州的口碑是一等一的好。
“二哥,你还是尽快讨个正妻罢,不然家中族老就要给你强塞了,到时候再给你塞几个通房,想必你肯定能在过几年科考中,当爹的。”陈霜儿幸灾乐祸道,还好她年纪小,家中人尚且不着急。
不过提及年纪这事儿,她突然想到一事儿。
“好像大姐姐比你还要年长三岁,所以这几日族老要说亲的实则是……大姐姐?”
她就这般自言自语说了出来,陈嬴生眉头直接一皱,“你刚刚说什么?为何会是阿姐?阿姐不是要继承陈家生意的吗?”
陈霜儿撇了撇小嘴儿,“但阿姐也是要成婚的,阿姐年纪已经过了很多了,家中族老肯定着急,估摸着会在旁系找个血缘关系单薄的,逼迫阿姐成婚呢,到时候阿姐也是陈家的人,夫婿也是陈家的人,一举两得。”
这就叫做近亲联姻。
这种联姻的弊端很深。
在楚风灵看来,根本不必要。
那些大家族会这么做,但谁能接受自己的表哥跟自己成婚?显然是说不通的,想想就觉得没有道理。
陈嬴生眉头蹙的很深,“这事儿千真万确?”
“我骗你作甚,他们说了好久了,娘回来也随意提了一嘴,还挑了几个名字报上去,这事儿不知阿姐知不知道,阿姐还在外面罢,不会阿姐一回来……就婚事定了。”
二房夫妇不在,所以他们姐弟俩是老太太带大的,家中族老对他们还算关照,俗话说亲戚算顶半个家,何况陈家三个儿子呢,那就是三个家,老太太年事已高,哪里是会管这些的时候,这些个叔叔伯伯就有些蠢蠢欲动,认为自个儿有资格替侄子的亲事做决定,哪怕是做不了,也能指手画脚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