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为什么？”
小璟宸眨巴着大眼儿，无法理解的看着自己父亲。
陆谨轩道：“这是大人之间的事儿，我说了你也不明白。”
“那我现在怎么办？”
小璟宸摊手，瘪嘴，“所以我有妈妈，但我不能认她？”
陆谨轩点头，又补充道：“但我迟早会让你们相认的。”
小璟宸耸耸鼻子，“肯定是你对苏苏干了什么坏事！好吧，这件事我会暂时替你保守秘密的。”
他说着，又要起身。
“你干嘛去？”
陆谨轩拉住儿子。
“我找我妈妈去。”
“你妹在洗澡，不准去！”
“我不看她，我就在门外，陪苏苏说会话。”
“……去吧，别露馅了！”
“放心！”
璟宸冲父亲挤了挤眼睛，一溜烟儿就跑走了，“苏苏，苏苏！苏苏——”
“欸！”
苏瑜在浴室里应着。
璟宸站在浴室的玻璃门外，同苏瑜讲着话。
一想到她其实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他就激动非常，一颗小心脏更是“噗通噗通”狂跳个不停。
好在他妈妈看不到他这副模样。
“苏苏！”
“嗯？”
小璟宸来回在浴室门外走着，咬了咬下唇，倏尔定格下来，问里面的苏瑜，“以后我可以和洋娃娃一样叫你妈妈吗？”
“……”
浴室里，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
小璟宸一颗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为什么苏苏忽然就不说话了呢？
是要拒绝他了吗？
小璟宸紧张的想着，小心脏七上八下的。
却突然，浴室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来，紧跟着，就见苏瑜抱着湿漉漉的小迷迭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隔着门，氤氲在水汽里，看着外面的小璟宸，笑了笑，“你要愿意，我当然也愿意。”
小璟宸一颗心脏本要紧张得飞出去，一听苏瑜这么说，他高兴地扑入了苏瑜的怀中，一把将苏瑜和她怀里的妹妹抱了个满怀，“妈妈……”
他鼻头有些酸，但逼着自己把男儿泪强忍了下来。
小迷迭在苏瑜怀中抗议，“唔唔……哥哥，你压着迷迭了……”
苏瑜竟被璟宸这一声妈妈感动得险些掉下泪来。
很奇怪，明明他不是自己的儿子，可那种感觉，更像是母子连心一般。
陆谨轩倚在墙边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想，他应该早些把这个秘密告诉儿子的。
小迷迭洗过澡后，璟宸也去冲了个澡，之后，美美的抱着妹妹，心满意足的睡了。
两个孩子睡下后，家里就剩了苏瑜和陆谨轩。
苏瑜还记得刚刚陆谨轩和璟宸私底下说的那些话。
当璟宸问他会不会娶自己时，他给的答案，是摇头。
苏瑜其实一早猜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可是，当自己亲耳从他嘴里听到的时候，那又是另外一番滋味了。
有点难受。
心脏像被陈年酸水泡着，肿胀发酸。
偶还有点疼。
苏瑜同坐在厅里的陆谨轩道：“其实你可以先回家去，明天我直接送璟宸去上学就可以了。”
陆谨轩目光深幽的盯她一眼，“确定？”
“当然。”
苏瑜点头，“璟宸很听话，我带一晚肯定没问题。”
陆谨轩抿着唇没说话。
半晌后，点头，“我明天早上让司机过来接他。”
苏瑜想了想，“也好。”
“另外，明天三点半我会亲自接女儿下课，我答应她的。”
“如果你忙，我可以自己来。”
“你在家里等着就好。”
“……哦。”
陆谨轩起身，“送送我？”
“……哦，好。”
苏瑜讷讷点头。
陆谨轩拿过外套，换鞋出门。
苏瑜紧跟其后，但也只是将他送至电梯口而已，“两个孩子还在里头，我就不送下楼了。”
陆谨轩不满的皱了皱眉。
电梯“叮——”一声，到了。
陆谨轩定在原处，没动。
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苏瑜提醒道：“电梯来了。”
陆谨轩回身看她。
目光太直接，盯得苏瑜有些不太舒服。
“怎么了？”
苏瑜问他。
陆谨轩却道：“这话该我问你才是。”
“？”
苏瑜假装不懂。
陆谨轩抿着唇，没说什么。
刚刚她明明还好好地，怎么给女儿洗个澡出来，忽然就对自己这么冷漠了？
莫不是她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
陆谨轩走近她，微低头，问道：“你听到我和儿子说他母亲的问题了？”
“？”
苏瑜抬头看他，之后摇头，“我没听到。”
“真的？”
陆谨轩狐疑的眯眼。
苏瑜道：“我干嘛要骗你？”
“那你听到了什么？为什么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急转弯？”
“我哪有！”
苏瑜推开一步，与他保持适当的距离。
她低着头道：“我只是觉得，既然我们之间永远没得可能，就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是吧？”
陆谨轩明白了，“原来你听到了这句话。”
“……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的，还有你说的璟宸生母的问题，我确实没有听到。”
陆谨轩盯着她的目光复杂了几许，喉头艰涩的滑动了一圈，“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苏瑜抿唇，不作言语。
陆谨轩道：“你进去吧，不用送了。”
“……”
陆谨轩重新按开电梯门，大步走了进去。
门阖上，消失在了苏瑜视野里。
不知怎的，苏瑜竟忽然就不争气的湿了眼眶。
她刚刚居然还在期待着或许他会给自己一个像样的解释。
可并没有。
他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解释，就这么走了。
苏瑜心头闪过重重的失落，折身，回了屋里去。
孩子们睡了，他走了。
满室的冷清，让苏瑜更显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