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儿也觉得自己面对黎不绝有一种莫名的自来熟,明明今儿才第一次相遇,可她却有种与他相见恨晚的亲近感。
“这还不够,你得答应小爷,一有空就去医院看小爷。”
金秀儿好笑,“你这就有点得寸进尺了!”
“爷当你答应了。”
“行,只要你以后不偷偷往医院外跑,我都答应你。”
“好秀儿。”
“喂,我比你大好几岁呢!叫姐姐。”
“老阿姨!”
“……”
这臭小子!
之后,黎父开着车风风火火的过来了。
金秀儿本以为黎父会像咆哮帝一样的训斥他们俩,毕竟他的咆哮功刚刚在电话里已经见识过了。
可结果来了之后却是截然相反的态度。
虽是训斥了黎不绝几句,但最后也没说上一句重话。
果然,可怜天下父母心,本来是一件特别让人恼火的事儿,可见到自己重病的儿子之后,再多的火气也都不舍得发出来了。
与他们父子作别之后,金秀儿又转身进了生活超市去。
黎不绝上车之后,就卸下了所有的面具。
他拧眉陷在车椅之中,面色惨白没有半点血色,整个人没了半点生气可言。
刚刚在金秀儿面前,所有的精神都不过只是强撑罢了。
“快点开车!”
黎父大声催促司机,沧桑的眼眸里染着腥红的血丝,“再快点!给我再开快点——”
前方司机已经把油门踩到了底。
“爸,慢点,我还扛得住。”
黎不绝睁开眼来。
黯淡的眼睛里已是一片浑浊。
这样的他,与刚刚调戏金秀儿的他,完全判若两人。
此刻,他像极了没有了灯芯的枯油。
黎父重重的握紧儿子冰凉的手,双目通红,“你必须得扛着!你是我黎录的儿子,扛得住的!”
黎不绝苍白的笑着,无力的点头,“扛得住,扛得住。”
黎父手上的力道握得更紧了些。
仿佛是担心,握得不紧,儿子就会这么从自己的手心里溜走去。
黎不绝知父亲的心思,本想宽慰他自己这一时半会的还走不了,可看着他发白的鬓角,所有的话在喉咙里转了个圈之后,便再也说不出来了。
金秀儿那番话犹在耳畔响着:为人父母的,永远不可能会有心理准备。
他把苍白的脸别向窗外,闭着眼,把眼底的男儿泪逼退了去。
冰凉的手指回应的握紧了父亲的手。
金秀儿睡得稀里糊涂的,搁在枕头底下的手机却闷闷的响了起来。
“资本家的夺命CALL来了!资本家的夺命CALL来了!资本家的夺命CALL来了……”
这是她给陆谨轩设定的专属铃声。
前几日上网时听到,觉得好玩就顺手拷贝下来了。
配上陆谨轩资本家的气质,倒是恰如其分。
金秀儿迷迷糊糊睁开眼,去摸手机。
“谁啊?”
睡得好好儿的,就这么无故被吵醒,她难免有些上火,“都几点了,扰人清梦。”
她睡糊涂了,早忘了这铃声背后的主人是谁。
“请问是金秀儿小姐吗?”
手机里传来一道陌生的问话声。
金秀儿眨了眨惺忪的睡眼,“是啊!你哪位啊?”
她确定这声音自己没有听过。
她把手机从耳边拉开,看了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上面写着:陆谨轩。
她的睡意瞬时褪去大半,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手机那头继续传来陌生男子的声音,“您是陆先生的朋友吧?我这里是奉化大道的GOGO清吧,陆先生喝醉了,能不能麻烦您过来接他一下?”
金秀儿坐起了身来。
手指捋了捋自己乱糟糟的长发,犹豫道:“你打给陆先生其他朋友吧!比如林演尧,或者黎枫,要不实在不行还有魏寻。”
“电话我是一路顺着陆先生的联系记录打下来的,您说的这三位我已经都找过了,可能时间太晚,他们都关机了。”
金秀儿小声嘀咕,“早知道我也关机了。”
“金小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
她掀开被子起身,“麻烦你先帮我照顾一下他,我马上打车过去。”
“好的,等您。”
那男子把电话给挂了。
金秀儿圾了拖鞋,下床。
如果可以,她还真不想去接他。
说好要与他撇清关系的,结果现在又……
算了!特殊情况。
再说了,人家好歹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不是?
金秀儿迅速换下睡衣,出门叫车。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都已经快凌晨的点儿了。
等金秀儿打车赶到酒吧的时候,陆谨轩独自倚坐在包厢房的沙发上,几乎不省人事。
可即便他是醉了,他身上却还是一丝不苟,衣冠整整。
白衬衫,长西裤,矜贵的气质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分毫不减。
哪怕是坐着,也依然高高在上,给人不敢亲近的感觉。
金秀儿得承认,他是自己见过的所有男人里,把衬衫穿得最帅气,最出众的一个。
有那么数秒,金秀儿看迷了眼。
她听到自己心脏因这一眼而乱了节奏。
回过神,在心里怒骂了句自己的不争气,这才朝沙发上的男人走近过去。
她才上前,俯身正要把陆谨轩架起,哪知,跟前的男人忽而睁开了眼来。
她吓了一跳。
对上他染着醉意的深眸,她的心跳瞬时乱了节奏,“……你还醒着呢!自己能走吗?能走就自己起来,我替你叫个代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