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瑜这才惊醒过来。
摘下眼罩,才发现飞机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平稳降落了,而她身旁的位置也早空了。
莫非这位置真的没人坐?
可迷糊间她分明感觉到有人坐了下来,或者人家率先下了飞机。
苏瑜瞥见杯挂上还悬放着一杯水,想来是空姐特意留给她的。
苏瑜见没有任何喝过的痕迹,加上正好有些口干舌燥,于是她端起那杯水喝了一大口。
咦?甜甜的!
竟然是蜂蜜水。
苏瑜有些意外,心下感叹,到底是国际航空公司,这服务态度就是不一样。
没想到这空姐竟然这么细致,知道她喝了酒,竟还专程给她倒了一杯蜂蜜水。
好喝。
发干的喉咙瞬间舒缓了不少。
苏瑜一口把蜂蜜水喝了个底朝天,这才拎着行李,跟着同事们一起下机。
“苏瑜,你刚刚上飞机就一直在睡觉?”
坐在前头的一位年轻女同事韩迷问她。
“可不!我看她戴着那眼罩,就没摘下来过。真是暴殄天物啊!”
应话的是刚刚把她从梦里叫醒来的程绮,她与苏瑜年纪相仿,也是苏瑜入职以来关系最好的同事。
苏瑜听着程绮的话,满头雾水,“我不就睡个觉而已吗?怎么就扯到暴殄天物上去了?难道我错过了什么好吃的?”
苏瑜又想到了刚刚那杯蜂蜜水。
“你呀!不是睡就是吃,知道刚刚坐在你旁边的人是谁吗?”
咦?
刚刚她旁边还真坐了个人?
那看来真不是她的错觉了。
不过听同事这语气,苏瑜猜到坐在自己身旁的人恐怕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了。
她心里直打鼓,“你们可别跟我讲说是老板啊!我可不信,人家坐在头等舱里了呢!”
苏瑜想的是,要真是大老板,她可就完了!
她喝了酒喂!这满身酒气,老板要坐她身边,回头还不死命扣她工资?
“当然不是老板,是比老板还狠的角色。”
同事们故意卖着关子。
苏瑜着急了,“到底谁啊?你们赶紧说了。”
“是北潤的大BOSS,陆氏集团那位帅到人神共愤的继承人陆谨轩陆总啊!”
“陆……陆谨轩?!”
听到这个名字,苏瑜惊得连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你说你坐在他旁边,却一直在睡觉,是不是暴殄天物?”程绮一脸的哀怨,“早知这样,还不如跟我换个座位呢!给你坐可真是浪费了,你居然全程都在睡觉,全程啊!大姐!”
苏瑜:“……”
韩迷道:“程绮姐,可别看苏瑜全程在睡觉,可她也没算浪费,那脑袋枕在陆总肩膀上可是一分一秒都没挪开过。”
虾米?
苏瑜惊愕,“你说我全程枕着陆谨轩的肩膀睡的?”
“可不是!想不到这陆总脾气还挺好的,竟然这么懂得怜香惜玉,居然大方到让你枕着他肩膀睡三个小时,还真是不可思议!我怀疑他那肩膀现在可能都是僵的。还有你刚刚喝的那杯水,那也是人陆总找空姐要的,蜂蜜水是吧?解酒的。”
苏瑜愕然,脑子里有小半刻的空白。
原来那杯蜂蜜水竟是他刻意为自己要来的。
她却还以为是机乘人员的细心。
“哎呦!想不到这陆总竟然还是个这么体贴的人。”
程绮说着用手肘轻轻撞了撞苏瑜的细腰,神色暧昧的冲她扬扬眉道:“苏瑜,该不会是那陆总瞧上你了吧?”
苏瑜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什么味道都有,可就属酸楚和苦涩最为浓烈,“别乱说话,人家可是马上就要结婚的人了。”
“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程绮见苏瑜脸色不好,以为她是开不起玩笑生气了。
“我没当真。”苏瑜故作轻松的笑笑,“他是谁,又怎么会看得上我?走了,咱们还得乘摆渡车呢!”
苏瑜嘴上说得无所谓,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时这会,她的心池里翻涌的暗潮到底有多激烈。
一行人有说有笑从飞机上下来,径直坐上了摆渡车。
苏瑜站在拥挤的人群里,眼神却总会情不自禁在四周搜寻。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她并没有见到同事们口中说的那个男人。
苏瑜一度怀疑是不是同事们看错了。
这深更半夜的,陆谨轩怎会与她同乘一架飞机呢?难道他也来川城不成?
就算他真的也来了川城,他不也应该坐头等舱吗?又怎会和她一样挤在这狭窄的经济舱里呢?
苏瑜又忍不住伸长脖子,将拥挤的摆渡车环顾了数圈。
确实不见他的踪影。
苏瑜失落的把脑袋耷拉了下来。
心里竟有一个声音正悄悄地说道:早知如此,刚刚在飞机上她就不睡觉了。
她后悔了。
虽然她并不愿意承认。
一辆黑色迈巴赫低调的停在机场外的公路旁。
“陆总,您还好吗?”
副驾驶座上,魏寻担心的问后座上正低头翻看项目资料的陆谨轩。
陆谨轩脸色看起来并不太好。
他没有抬头,也没有应话,只冷冷起唇,“开车!”
“是!”
前方司机应了一声。
车子稳稳地往他们预定的酒店去了。
一个小时后——
才一进酒店套房,陆谨轩就把身上的西装和领带全脱了。
松了松僵硬的脖子,又转了转胳膊,满身疲惫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