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薇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我诅咒你,诅咒你跟我一样,断子绝孙!呜呜呜呜——”
听着苏薇凶狠的诅咒,苏瑜只觉后颈冰凉。
她从未想过,有一日亲姐妹之间竟会因为一个男人而成为仇敌。
胸口处像是被裹上了一层厚厚的薄膜,让她完全透不过气来。
病房里实在太闷,苏瑜走去一楼小花园里散心。
“哎呀————”
经过石子路,忽听一道夸张的尖叫声在身后响起,“你踩着爷的宝贝了!”
苏瑜吓了一大跳。
这声‘哎呀’叫的是自己吧?
她吓得连忙抬脚,往后退了两步。
然而,脚下除了一只一瘸一拐的蚂蚱,什么都没有。
她受惊的回头看身后一惊一乍的男人。
却不想,居然是个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大男孩。
他身着一套松松垮垮的蓝白条纹的病服,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爱马仕凉拖鞋,前头露出五根放荡不羁的脚趾。
男孩五官清秀英俊,皮肤白得有些异于常人,眉目间却又透着青春期张扬的痞性,唇边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手抄在病服口袋中,懒懒散散的,着实像个十足十的小痞子。
“说吧,你把小爷的宝贝踩伤了,怎么赔吧!”
他叼着狗尾巴草,拖着拖鞋朝苏瑜走近了过来。
“什么宝贝?”
苏瑜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下,无语,“这只蚂蚱?!”
苏瑜这才注意到,这男孩身后还跟着个类似仆人一样的男人,而他的手中正捧着一个方形玻璃瓶,瓶中装满了绿色的蚂蚱。
想到这位‘小爷’说的宝贝真是自己脚下这只蚂蚱了。
苏瑜道:“要不我赔钱?”
那男孩只叼着那根狗尾巴草不屑的轻笑了一声,他偏头问身后的仆人,“钧安,你觉不觉得这穷妞,看起来挺像我那堂姐卸了妆的样子?”
苏瑜:“……”
这可实在不是一句什么好听的话。
说她跟别人像也就罢了,还说她像的是别人卸了妆的样子。
苏瑜朝天翻了个大白眼儿。
那仆人钧安似乎对苏瑜还有些不好意思。
可他更不敢说他们家少爷半句不是。
他抹了把冷汗,“是有那么点像,不过堂小姐卸了妆也一样很美。”
这话倒还勉强中听。
不过苏瑜可没兴趣知道这位大少爷的堂姐是何方神圣,她也没心情跟他周旋。
她把脚边上的那只蚂蚱捡起来,搁进钧安手中,“钱吧,我赔一块,毕竟我穷。”
苏瑜说着,就从包里翻了好一会儿工夫,才终于翻出了一张一块钱的硬币,塞进了那仆人的手中,“不谢!”
钧安:“……”
苏瑜掉头就走。
她可没工夫理会这种张扬跋扈的小痞子。
“喂!谁准你走了?”
哪知,身后这位小爷竟然不要脸的叼着那根狗尾巴草就追了上来,“你叫什么名字?”
“跟你没关系!”
苏瑜没好脸色给他。
“你也是这破医院里的病人?”
“你才是病人!”
苏瑜怼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句不该说的话。
他确实就是病人来着。
苏瑜神色有些抱歉,可哪知那位小少爷却一脸满不在乎,“小爷我就是个病人,成天被关在这破医院里,无趣死了!好不容易找了只蚂蚱逗乐,你倒好,一脚给爷把它踩成了瘸子。”
“……”
所以,这位小少爷是想用这蚂蚱打发医院里无聊时间的?
苏瑜有些好笑。
是手机游戏不好玩?难道他不觉得自己这举动更无聊?
哪知这男孩回头冲身后的仆人摆摆手道:“钧安,这一瓶够炒盘菜了吧?赶紧的,给丁叔送去,我今儿要吃油炸的!加辣,越辣越香!”
苏瑜瞪眼。
不可思议!
“你抓它们是用来吃的?”
“那不然呢?”
男孩踩上旁边的休息椅,蹲了下来,仰高头,一副看智障的表情看向苏瑜,嗤笑道:“你不会真以为小爷我捉着它们玩的吧?你当小爷我三岁儿童不成?”
“……”
是她太单纯了!
钧安领命后,早抱着那个满满当当的玻璃瓶给它们家小少爷烧美味佳肴去了。
“你可真恶趣味。”
苏瑜对他诡异的喜好,实在不敢苟同。
说着,就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男孩偏头看她,“小爷我叫黎不绝,你叫什么?”
“你叫什么?黎……不绝?”
这是什么奇葩名字喂!
“子孙连绵不绝的意思,小爷我生病之后,我娘怕小爷半路夭折,专程请了个跳大神的给小爷算了这么个名字,不想让她失望,所以就改了。”
黎不绝的话,让苏瑜有些怔忡。
她真没想到,这小痞子看起来一副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样子,原来竟也是个性情中人。
“你这病……”
“你还没告诉小爷你什么名字呢!”
“苏瑜。”
苏瑜如实把名字告诉了他。
虽然她不喜欢这小子张扬跋扈的性子,不过,看在他生病的份上,苏瑜还是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他。
“苏瑜?”
黎不绝嗤笑一声,叼着那根草道:“跟小爷还挺有缘。”
“怎么个有缘法?”
“你的名正是小爷的姓,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这回换苏瑜嗤笑了,“我认识的姓黎的可真多了去了。”
比如黎枫,又或者黎楚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