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你就不能装装样子,假装狡辩一下吗?”看到霍渊的这种反应,祝颜歌也十分头疼,同时心里也十分纳闷,“万一我只是诈你呢?”
“我从头到尾没有想要过欺瞒你,既然你已经知晓了,我反而轻松了,你对此,有什么看法?”霍渊坐在她对面,双眸凝视着他,深处涌动着少许不安。
“老实说,没有什么看法,反正你本来就是那种喜欢算无遗策的人,你监视恒海,我都不会觉得奇怪。”祝颜歌老实地道。
“只有这些吗?”霍渊有些不信。
“不然你还想有什么,诸如这个人好可怕,该不会是要谋害恒海所以才一支盯着他的吧?他接近我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呢?诸如此类?”祝颜歌觉得好笑。
霍渊认真想了想,点了点头,“这应该是正常人的反应。”
“首先,我相信你。”祝颜歌道,“而且我们两个成亲,不就是因为我主动吗?不是你的算计,我甚至觉得你也是不情愿的。”
霍渊认真说,“之前确实不情愿。”
“现在呢?”
霍渊没有回答。
祝颜歌罢手,算了,这个人本来也不是情感外露的人,不说才是常态。
“我只是好奇,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在陛下身边安插了沿线。”霍渊不解,“什么地方露出破绽了?”
这个还真不好解释,因为这不是祝颜歌亲眼看到的,而是她看原书的时候记下的一个细节,只是这种事情肯定不能坦白说,“我不仅知道你在他身边安插眼线,我还知道是谁呢,小桂子,是吗?”
霍渊这下彻底没有话说了,非要刨根问底了,“我们两个之间没有书信往来,见了面也都是客客气气的,你究竟怎么发现的?”
好在祝颜歌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有认真观察过小桂子,她道,“那一天养心殿着火完,我们大家全部都得救的时候,小桂子没有第一个来扶恒海,而是去扶你了。”
“只是这样?”霍渊显然不太相信。
祝颜歌总不能说自己是先得到果,再从这其中慢慢地抽丝剥茧吧,敷衍地点头,“大概就是这样了,毕竟自己主子都不扶,第一个去扶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当时受伤也不重,所以……”
霍渊也不知道是释然还是荒谬,连连点头,“是我疏忽了。”
“对了,太妃之事,你们可有头绪?”祝颜歌抓住了他的手臂。
“暂时还没有,幕后黑手办事滴水不漏,我们找不到任何踪迹,而且天牢外面看守确实很难攻破,这里面才敢这么疏忽的。”
“所以,你难道没有想到那种可能?”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答案,那个凶手,现在就在这个天牢里面。
霍渊抿唇,“所以,你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
“不,我要引蛇出洞。”
霍渊怫然不悦,“你没有自保能力,况且,何至于为了无关紧要的事情拼上自己的性命?”
“你不必这样。”祝颜歌拍了下他的肩膀,“我认为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你也想办法混进天牢,我作为诱饵,你不放心,你可以保护我,而不是责骂我。”
霍渊这才意识到自己做过了,垂眸想了想,“让纳兰鸢来这里代替你。”
祝颜歌愣了一下,“你的意思事……”
“这也是陛下的意思,他能猜到你肯定不肯走,纳兰鸢会易容,会武功,死不了。”
目前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祝颜歌勉强点了下头。
“待会他会过来,和你交换身份。”霍渊凑上前,吻了她额头一下,“乖乖的,好吗?”
祝颜歌看着他这张脸,什么重话都说不出来,勉强点了点头。
不出他所言,没有一会儿门口就响起了一个声音,“皇后娘娘到。”
纳兰鸢如今身有伪装,穿得是层层叠叠,头上的珠翠也是堆了一层又一层,不过他走路还是十分稳妥,没有一点儿被压弯腰的趋势,走进牢房,她好整以暇道,“两位谈完情说够爱了没?”
祝颜歌从霍渊怀里钻出来,“没有,你出去等着吧。”
纳兰鸢哈哈笑了起来,“少在我面前散德行,有什么事情你们出去继续说吧,脱衣服脱衣服。”
霍渊横了他一眼。
纳兰鸢又自觉背过身去,遣散了跟着自己来的人,指了下自己带来的包裹,“里面是我的衣服,待会你直接出宫就行。”
祝颜歌和霍渊老夫老妻了,自然没有什么好回避的,祝颜歌脱了衣服,霍渊就自觉给她套上,一套繁琐的宫装让两人好几次找不到头尾,平常都是白罗伺候她,霍渊这个大老爷们对这些当然不会有什么研究,两人动静不断,等得纳兰鸢又多嘴问道,“你们两个如果有什么夫妻间的事情需要解决的话可以回去再解决。”
两人自然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默契的同时喊了一声滚,纳兰鸢双手环胸不说话了,等祝颜歌把衣服换下来,他就百无禁忌地背对着两人脱了外袍,很快就换好了。
尽管纳兰鸢会缩骨,可是他缩骨之后的骨架仍然是比祝颜歌要大的,穿她的衣服,难免有些宽松。
得到他们的首肯之后,纳兰鸢转身,拿出人皮面具给祝颜歌戴上,又顺手给她盘了个头,贴心地拿出了一面镜子,“看看。”
镜子里面,映出了两张一模一样的容颜。
祝颜歌摸了下自己的脸,手下肌肤如同凝脂一般软滑,完全摸不出来是一张假皮,她忍不住道,“你这易容术,改天我也想要学,太神奇了。”
“公主,您可没有必要学。”纳兰鸢扶着她的头,让她直视镜子中的自己,给她插上最后一根金簪,“这些不是您需要学的。你看我的手。”
他说着,就把自己的手伸到祝颜歌眼前,那上面布满各种各样的伤痕,新的旧的都有,虽然骨节修长,根根纤细,却有种面目全非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