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尽欢自然知道不是。
重逢以来的种种让许尽欢再次沉沦，甚至几次沉不住气想说实话，因为知道阿缙始终还有想爱她的心。
可近来几天不见，许尽欢的心里是忐忑不安的。
尤其几次梦中想起父亲和郝基儒的话，更加惶恐。
她突然意识到蒋缙琛其实内心也在挣扎。
就像对她好之后又说绝情的话，又在表现不好的情绪后又突然对她好。
以前她沉迷于感动，只觉得是蒋缙琛太想爱她。
而近些天的疏离，她察觉到这也是挣扎和摇摆。
她见桃姐回来，收敛起情绪问道：“会很疼吗？”
“大概会，你这伤口刚愈合，我建议你拖几天。”
许尽欢摇摇头，语气坚定：“来吧。”
桃姐会意，提出建议：“你这样的肌肤和骨型，纹一小枝比一小朵好看，也更……有味道。”
“桃姐是想说性感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以我的了解，外表越清冷的男人有时候在那方面越是……嗯，出乎意料。
更有意思的是，有时候男人的需求也是需要女人引导的。
一般越是正派的男人越需要引导，据说会很让人惊喜……”
许尽欢被桃姐的话弄得心猿意马的。
蒋缙琛在醉酒和对她有不好的情绪时，总是会有很大胆的尝试。
至于引导……她好像没有过。
她看着桃姐道：“我怎么觉得我在引导我消费。”
“那许尽千金可误会我了，像你这样的，一朵还是一枝都是最高消费，得用最好的。”
说话间，桃姐已经做好了清洁和消毒工作，问道：“许千金，要一朵、还是一枝。”
许尽欢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经搭错了，一时竟有些心动，不禁脱口而出：“一枝吧。”
快结束时，许尽欢包里的手机响了。
桃姐看出她想接电话，叮嘱道：“先不能动，再等几分钟。”
“好了，你看看，洁白之中开出的妖艳，很欲。”
许尽欢顾不上看，起身去寻手机，见是蒋缙琛的，连忙打过去。
“尽欢，在哪？”
“我出来逛街。”
蒋缙琛突然沉默，许尽欢有些做贼心虚地心跳加速。
她正要开口，蒋缙琛道：“给你转了钱，喜欢什么买什么。”
“啊……”许尽欢怔愣片刻道：“你在哪？”
“在家里。”
“那我现在就回去。”
许尽欢立即收拾东西起身，准备走。
桃姐提醒她：“两星期不能沾水。”
许尽欢这才想起自己没付账，去扫码。
也才看到蒋缙琛给她转了十万。
桃姐知道从政的和经商的不同，钱不在明面上。
“不好意思，看到了，他真宠你。”
许尽欢笑笑没接话。
喜忧参半，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情妇的感觉。
许尽欢到家时，书房里传来蒋缙琛的声音：“尽欢，过来。”
许尽欢本以为他在工作，结果进去一看，他在画画，而且画的是野蔷薇。
许尽欢想起在老首长家的事情，突然心里不好受，没有主动开口。
蒋缙琛抬臂将她拉到自己身旁，将笔递给她：“一起画。”
许尽欢突然觉得委屈，不太配合起了身。
“蒋缙琛，我不想画。”
她为了逃避和郝基儒画画，把自己手烫了不说，还差点失身于人。
而他这么多天不出现，一出现便是和她计较这个。
蒋缙琛没有勉强，抬手点燃了烟。
许尽欢要走，蒋缙琛强势地将她拉回自己身上。
他从身后抱住她，头靠在她肩膀上，温热的气息铺洒在颈间：“尽欢，你给谁画过野蔷薇？”
许尽欢反应过来蒋缙琛计较的是什么，压了情绪解释道：“是郝基儒拿了我的画临摹的，我没教过他。”
“我当然知道，这幅画是我画给你的，你就算教，也教不出我的风格。”
“那你……”
“其实，我送给你的是初版，我还画了一个更好的给你，可是弄丢了，需要你配合我画一个终版。”
这个终版，或许可以帮他找到当初真正救他出监狱的人。
许尽欢有些疑惑道：“我不记得我配合你画过。”
“你喝醉的时候，给我留的底稿。”
许尽欢更疑惑了。
蒋缙琛拿起许尽欢的手，连着手臂沾染了墨汁，又带着她落在了一张偌大的宣纸上。
“尽欢，这野蔷薇是以你做花骨的。”
他说着拿起她另一只胳膊，以同样的方法落于宣纸上，只是这次的形态不一样。
“以美人为骨，这不是能画出来的。”
“那怎么没送给我？”
“那天我被带走了。”
许尽欢感觉一颗心猛然下坠，双唇蠕动，欲言又止。
她知道蒋缙琛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蒋缙琛终是不忍心了，起身道：“尽欢，去把墨汁洗干净吧，我把画完成。”
“嗯。”
许尽欢起身走了出去，关门的时候眼泪不禁落下来，又连忙擦掉，快步走进来浴室。
脱完衣服才想起自己不能洗澡，只简单冲走了胳膊上的墨汁。
她穿衣服时看到自己锁骨处的纹身，眸光微动。
是很好看，在她莹白的皮肤上加了修饰，做出了自然的层次感，花边的蓝色是点睛之笔，又纯又欲，但比她预想的大了些。
突然有点担心，蒋缙琛可能会不喜欢，不高兴。
随之而来的是难过，现在她其实不自觉在小心翼翼讨他欢心。
从一朵变成一枝也好，还是现在担心蒋缙琛会不会不高兴也好，她开始不自信了，会因为蒋缙琛爱不爱她而患得患失。
而也正是此刻，她越发理解，当初阿缙在她身边所承受的压力。
许尽欢讨厌这样的自己，她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对着镜子摆出一个大方自信的笑容，向外走去。
但开门前还是拢了拢领口。
她刚出去，就听蒋缙琛道：“尽欢，在老首长家的休息室里，郝基儒对你做了什么？”
许尽欢看蒋缙琛的脸色很不好看，想他是知道了什么。
她思量着开口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
“他对我图谋不轨，但是没有得逞。”
蒋缙琛想到刚才收到的那张照片和逼问赵秘书的话，心底不断膨胀的情绪似乎要失控了。
“那你试图掩盖什么痕迹？把衣服脱了，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