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夜寒眸光微深，“其实，只要能确定，他们两个谁在说谎，事情也会好办很多。”
“就算确定了又能如何？”司暖暖皱紧眉头。
司振国虽一口咬定从未见过穆老爷子，但他却不肯就这件事多说半点，而是避重就轻直接将她从家里赶了出来。
至于穆老爷子……就算没有那些照片，她都不愿相信他是嫌疑最大的人。
只是……
让她亲口说出，她的父亲在故意说谎，她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只要能够确定，剩下的交给小兜他们便好。”
穆夜寒倒也没有卖关子。
“你的意思是……”从穆夜寒的眼神中，司暖暖明白了他的意思。
“嗯。”穆夜寒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如果穆老爷子说谎，他们便能着重调查他与方少霆以及其身边的人，是否存在密切的金钱及其他利益的来往记录。
如果司振国说谎，他们倒不用太过着急。
毕竟，不管穆老爷子和司振国之间有什么秘密，他们关系要好的见面，定然不会对穆家和司家不利。
“与其如此，倒不如两边同时进行。”
司暖暖稍作思考后，非常认真道，“待会我派人送小兜回海城，至于我爸那边，我想办法组织几套说辞，让小逸和小言旁敲侧击的试探一下。”
虽然她愿意相信穆老爷子，但她同样想知道，她爸一直否认与穆老爷子见过面的原因。
小兜那小东西古灵精怪，她自然不用担心。
但小逸耿直，小言又过于单纯，如果不提前嘱咐他们一番，要想从她爸嘴里套出话来，怕是比登天都难。
“也好。”穆夜寒同样觉得有一定道理。
此时，天色已渐渐亮了起来，司暖暖和穆夜寒又分别核对了下彼此整理的东西后，便开始分头行动。
见两人离开，战战兢兢又忙碌了一夜的陈杰总算松了一口气。
“呼！都说伴君如伴虎，要我说最可怕的还是伴着两只大老虎，还是一公和一母才最可怕。”
他小声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哪知，他话音刚落，穆夜寒冰冷的声音就从他耳边响起。
“没，没什么。”
陈杰吓得打了个寒颤，“我……我只是在感叹穆总和夫人心有灵犀，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罢了。”
他知道，如果他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穆夜寒肯定不会放过他。
于是，慌乱中他本能的吹起了彩虹屁。
“对了，穆总，您不是和夫人去司家了吗？怎么突然……”
见穆夜寒脸色依旧难看，陈杰心虚的转移话题。
“你感叹的对。”穆夜寒打断了他。
“啊？”陈杰明显一怔。
“以后不是暖暖强烈要求，不许叫她司小姐。”不等他回过神来，穆夜寒继续道，“就算她强烈要求，在我面前也要尽可能的少这么叫她。”
一想到陈杰称呼司暖暖“司小姐”，他就感觉浑身不适。
他真怕时间一长，他和她之间只能用“司小姐”、“穆总”来称呼彼此。
“是！”
陈杰立刻捕捉到关键讯息，连忙道，“穆总，其实不管怎么称呼，夫人始终是您的夫人。”
“嗯。”
平时最讨厌听各种毫无意义的奉承话的穆夜寒，破天荒的露出了一抹饶有深意的笑容。
“这次表现不错，月底奖金翻倍。”
陈杰秒变星星眼。
他不过说了几句心里话，就拿到了双倍奖金？
难道是因为他的那句夫人始终是穆总的夫人？
一定是这样！
“对了穆总，其实我觉得夫人对您的态度好像比之前好了很多，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定会愿意让我继续称呼她为夫人的。”
陈杰的彩虹屁吹的响亮。
“但愿吧。”穆夜寒的脸上的冷意越来越弱，“暖暖让我送小兜回海城，待会你跟我一起回，城东的项目你来负责，给你加3％提成。”
“是，谢穆总！”陈杰更加激动了。
虽然他也觉得他现在的言行举止像极了他最不屑一顾的狗腿子作风。
但3％的提成，可是有上百万！
为了奖金，别说说几句违心的话了，就算一直当个合格的狗腿子，又怎么了？
……
司家客厅。
“你又回来干啥？我不是说了，你不信我就别进我的家门的？”
司振国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坐在沙发上。
他的语气疏离，眼神却不时看看司暖暖的神色变化。
“嗯，所以我回来收拾一下东西。”司暖暖淡淡的应声，转身就要上楼。
“收拾东西？”
司振国急了。
他只是不想让这小丫头继续追问他和穆老爷子之间的事情，才故意说了重话。
她怎么就听不出个好歹？
“从家里搬出去不把我自己的私人用品带走怎么行。”
司暖暖故意停下步子，“当然，如果你反悔了，好好跟我讲讲照片的事，我可以不走。”
“你爱走不走，我有什么好后悔的？”司振国梗了梗脖子。
他可不能轻易被这小丫头拿捏了。
“倒是你，司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你要走就走，没有啥好收拾的！”
“所以，爸的意思是想让我净身出户？”
司暖暖定了定神，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道。
“随你怎么想。”
司振国烦躁的摆了摆手，“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乖乖待在家里，别总是疑神疑鬼的质问我，要么麻溜离开我家，但不准带走任何东西！”
这小丫头要是把她的东西带走了，真的十天半月甚至更久的时间不回来咋办？
他必须防患于未然！
“好。”司暖暖重重的点头，“我的命是您给的，东西您不让我带走，我可以不带，但我的儿子我必须带上。”
她的神色严肃，举止投足间透着壮士断腕的悲壮。
“不是……”司振国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他只是想吓唬吓唬这小丫头。
怎么还上升到什么命不命的了？
“小兜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一定要把他带上。”
就在司振国考虑要不要找个借口敷衍一下她，想办法留下她时，司暖暖继续道。
“至于穆景言和穆景逸，他们是你带来的，他们的去留，你自己看着办。”
小逸和小言一看就是他的外孙，司暖暖这臭丫头不是也早就知道了小逸的身份？
她这么说显然是给她自己留了一个台阶！
“哼，那随便你好了。”司振国甩了甩衣袖，心底却在暗暗窃喜。
只要小逸和小言还在司家，司暖暖这臭丫头，肯定用不了几天就会乖乖搬回来，或者想办法把他们接走。
既然如此，等她撞了南墙后，再跟她打心理战好了。
司暖暖同样没有过多言语，她转身的同时，唇角勾起了一抹计谋得逞的笑容。
如果她直接提出接司小兜离开，她爸肯定不会同意。
就算她用小包子们威胁她爸，以她对她爸的了解，她恐怕也听不到几句真话。
所以，她便决定另辟蹊径。
“小兜，你外公他不要我了，你是要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跟着你外公享福？”
司暖暖带司小兜下楼时，故意拔高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