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新来的小妹妹!”宋晓蕊正准备下班,店里忽然来了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
宋晓蕊心里膈应,但面色如常,拿着菜单走了过去:“欢迎光临,您好先生,您想吃点什么,或者我帮您推荐店里的招牌菜?”
“先不忙点菜,来瓶啤酒。”男人眯起眼,不怀好意地看着宋晓蕊,宋晓蕊勉强应付着:“好的,您稍等。”
再转回身,宋晓蕊拿着啤酒和开瓶器:“您自己开还是我帮您开?”
“当然是美女开。”男客人视线露骨,笑眯眯盯着宋晓蕊的脸看,“多大了?有男朋友了吗?”
宋晓蕊充耳不闻,将开好的酒放在他面前:“先生您要的酒,您还要点什么?”
就在她的手即将离开酒瓶的瞬间,男客人的手贴了上来:“妹妹,坐下陪哥哥喝一杯吧?”
“祝您用餐愉快。”
宋晓蕊用力将手抽走,男客人突然一把搂住她的腰,把她往身上带。
“别走啊,陪哥哥坐坐!”
“先生,请你自重!”
宋晓蕊奋力反抗,挣脱男客人的双手,啤酒瓶被她无意撞倒,洒了两人一身。
男客人脸色骤变,一把攥住宋晓蕊的手腕:“你这小孩怎么毛手毛脚!我这件衬衫好几百块钱,你马上赔给我!赔钱!”
宋晓蕊拼命挣扎:“是你先动手动脚的!”
即便是他在吵闹,攥着宋晓蕊的手还是不老实,不停地捏她胳膊,宋晓蕊恶心得不行。
两人争斗很快引来其他客人注意,张丽被惊动,一路小跑过来。
“怎么回事?”
“丽姐……”
宋晓蕊刚一开口,男客人音量马上将她盖过:“你是老板是吧,怎么招的服务员?就这服务态度!我菜还没点呢就弄我一身酒!你看看!”
张丽看到宋晓蕊眼底的红痕,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她将宋晓蕊拉过来:“晓蕊,到点儿了,你先下班吧。”
“谁让她走的!给老子道歉!赔钱!五百块!少一分都不行!”
宋晓蕊红着眼想辩解,被张丽眼神制止。
男客人的叫嚷很快引来更多人注意,张丽挡在宋晓蕊身前,微笑地看着他:“这位先生,我们店里监控无死角覆盖,您说我的人服务态度不好,那不如咱们把警察叫来,当场调监控,到时候该赔钱赔钱,该道歉道歉,您觉得行吗?”
男客人突然变得支支吾吾:“倒也不用报警,我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
张丽见宋晓蕊低头站在原地,示意其他服务员先带她走。
“这样,您先点菜吃饭,该吃吃该喝喝……”
张丽低声安抚着客人,宋晓蕊走出了饭馆的门,后续的话她也听不见了。
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才上班就闹出这种事情来……宋晓蕊神思恍惚,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家,推开门,就刚好撞见楚珩。
此时宋晓蕊在路上已经游逛了一阵子,身上已经半干,明面上看不出什么痕迹,但那股浓重的酒味却没有散尽。
楚珩闻到宋晓蕊身上的味道,微微蹙眉:“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听到楚珩的问话,宋晓蕊心中泛起委屈,可看到他的表情,她又退缩了。
他会相信她吗?两个人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关系只是比陌生人稍微好一点而已。
看他的眼神,已经在怀疑她了。不过,她也没必要跟他解释得那么清楚。
宋晓蕊低下头,长发遮住表情:“朋友过生日。”
宋晓蕊说着,红了眼眶,越过楚珩,径直回了自己的卧室。
宋晓蕊身上那股刺鼻的酒精味,让楚珩无端想起他最恨的父亲。
楚父自诩风流,最爱饮酒,他还经常借着酒局在外面鬼混,身上经常带着酒精和香水味。
看着宋晓蕊离去的背影,楚珩眼底闪过一抹厌恶。
这看似清纯的女孩,靠着自己勤工俭学读书,到底在做什么样的兼职?
算了,她爱怎样就怎样,对他来说,她只是一个应付家人的工具而已!
宋晓蕊将自己关在卫生间,一遍又一遍地搓洗着自己,白皙的皮肤上很快留下片片红印。
可是她总觉得自己被客人捏过的地方仍然带着恶心的味道。
抱着胳膊蹲在花洒下,宋晓蕊把自己缩成一团,压抑的啜泣从手臂间挤出来,却又被水流声压住。
带着热气的温水冲在宋晓蕊身上,女孩紧紧抱着自己,久久没有起身。
隔天,楚珩仍然早早出门,却还没忘记给宋晓蕊发消息提醒她今晚的见面。
昨晚的插曲,虽然让宋晓蕊难过了许久,但并没有击垮她,要知道,在大伯家,更难堪的事情都发生过。
中午她按时赶到饭店,正好看到张丽站在门口。
“丽姐。”宋晓蕊朝她点头问好。
张丽见她眼睛微微发肿,面上却还努力维持着平静,止不住地心疼。
“晓蕊,昨天晚上委屈你了。”张丽拍拍宋晓蕊的肩,“咱们做服务行业,什么人都能遇见,那些管不住手脚的垃圾人,你别往心里去。如果你不想继续做下去,也不用有心理负担,昨天的钱我给你算双份,马上结给你。”
心疼归心疼,宋晓蕊没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张丽也不好跟客人完全撕破脸。
宋晓蕊可能干不了几个月就走了,可她还要开门做生意,话说三分留七分,晓蕊是个聪明孩子,应该能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丽姐,我想留下继续干。”宋晓蕊抬头望向她语气认真,“您放心,昨天的事我不会放在心上。”
宋晓蕊从小到大不知道受过多少委屈,她会伤心难过,但绝不会放任自己沉湎在负面的情绪里。
尤其是,做错事的又不是她,凭什么让她为别人的错误买单?
更何况,她需要这份工作,她所背负的经济压力也不允许她任性辞职。
丽姐的话没错,服务行业就是会遇见形形色色的人,既然她选择了这个行业,她就要坚持下去,她不能,也没资本,当一朵温室里备受呵护的娇弱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