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子，这是怎么回事？”
毛灵雁凝神看着这层薄膜，我从来没见过她如此严肃，眼神中竟然出现了深深的惧色。
“这，这是冥域！”
“啊？”听到这个词，我都有点蒙了。
冥域是一种很离奇的存在，据说是非阴非阳的这么一处空间。亡灵走街的最终归宿，就是进入一个个冥域。
听毛灵雁说过，龙虎山的张士超道长，就是因为探索冥域死在里面。
我原以为这东西，离着生活很远，这种空间不太可能出现在我的周围。
但是千想万想没有想到，这么个女人的闺房，此时竟然变成了冥域。
那苏芮呢？她还在里面。
“里面还有人。”我脱口而出。
毛灵雁倒退一步，摇摇头：“死了……”
我正惊愕的时候，陈洛洛往前走了一步，突然做出举动，猛地一推毛灵雁。
毛灵雁根本看不着陈洛洛，猝不及防，脚下没有防备，多向前跌趔了两步，整个人栽进了黑薄膜里，没了踪影。
“你！”
我都懵了，直直地看着陈洛洛。
陈洛洛站在门口，忽然转过身，对我甜甜一笑：“亲爱的，她是妨碍我们的人，不应该再成为阻碍。”
“洛洛，这可不像你说的话。难道你真的是假的？”
话音一落，屋里那股烧焦的香味愈加浓烈。陈洛洛对我笑。
我强忍着眩晕，一步步往外走，还没走出去，眼前的场景就变了。
并不在公寓的厅堂里，而是变成了蜥蜴精的祭坛，废楼废屋，四面墙壁都是蜥蜴精的文字。
一个巨大的神龛落在中间的地上，上面放着一个巨大的布娃娃。
布娃娃一只玻璃球的眼睛紧紧盯着我。
四下里寂静无声。
我心跳加速，知道自己又一次来到了蜥蜴精的幻境，都是因为那股类似熏香的味道。
苏芮的身体里产生了让我致幻的熏香味道，最诡异的是她的卧室竟然变成了一处冥域。
我深吸口气，努力冷静下来，慢慢走向这尊巨大的布娃娃。
它居高临下看着我，一只玻璃球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但是能感觉到一种力量。
从出道到现在，我从来没这么害怕过，又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我慢慢把手放在布娃娃身上，眼前一阵恍惚，进入到布娃娃的内部。
这尊布娃娃的真实情况，它本身是蜥蜴精的“炼丹炉”，我当时把自己所有技能都放在这里淬炼。
恍恍惚惚，离着当时的淬炼过了一个多星期，现在又来到这里，感觉一切都很诡异。
我的东西是不是还在这儿？
在黑森森的空间里，我低头去看，地上什么都没有。完了，我的心彻底落到谷底，也认清了现实。
我的技能和法器，果然炼没了，消失了。
承认现实吧，现在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深吸口气正要走，忽然深处一个声音传来：“你在找我吧？”
抬头去看，黑暗的深处走出来一个女人，正是陈洛洛，她盈盈而笑：“相连，你在找我？”
“你到底是谁？”
我退后一步。
陈洛洛笑：“我是你的慧剑，我是你的掌心雷，我是你的业力咒，我是你的妖丹……”
“等等。”
我脑子彻底乱了，“你到底是谁？”
“你把自己所有的技能和法器放在一起熔炼，现在又不认人家了？”陈洛洛笑着走到我的身边，一只纤细的白手轻盈地放在我的肩膀上。
我浑身冒出凉气，一时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就是淬炼出来的最终……产物？”
“对啊。”
陈洛洛来到我的身后，轻轻抱住我的一条胳膊：“你在淬炼的时候，调用了自己的潜意识，我就在你的潜意识里，所以最终我出现了。”
她轻轻贴着我：“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是你的助力。”
“我不需要你。”我说：“既然你出来了，我就没有权力剥夺你的存在。但是呢，你伤害了我的朋友，咱们就不能这么算了。”
“你说那个雁子？”陈洛洛说：“她本来就是要调查冥域的，我推她进去又怎么了？”
我脑子乱糟糟的，说道：“今天你我一刀两断，日后再见，定不相饶。我会想办法去救雁子的。”
我撤手，慢慢从布娃娃里出来，回到了废屋里。
陈洛洛竟然跟着出来了，俏生生站在我的面前。
“你摆脱不了我的，”她说：“我是你造出来的，汇集了你的记忆你的技能，所有的你。我们永远在一起。你不是希望我们结婚吗，现在我们就能举行婚礼。”
看着眼前这个妖异的陈洛洛，我的心往下沉，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对，不对，一切都是幻觉，都是假的。
陈洛洛似乎能读心，马上笑道：“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会永远跟着你，我们两个是一人两面。嘻嘻，夫妻本是同林鸟嘛。”
我突然明白了，指着她说：“我知道了，你是假的！你是塔坨，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