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只能听见林默淡淡的讲话声，他语调里面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就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人的事情，
但是格温德琳在震惊的同时有些心疼的看着这个黑发的少年。
“对了，”林默看向赛维:“你之前被被迫抽取过等级给别人是吧，那个也挺不好受了，我想想啊！”
林默抬着头看着屋顶明亮的灯光陷入回忆:“我好像……被实验过，嗯，128回吧！好像是这么多，次数太多有些记不住了。”
他看着赛维:“这是他们偶然发现的，在我身上实验成功了再运用到你们身上的，”他说着对着赛维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不好意思啊，还挺连累你们的。”
赛维的胸腔剧烈起伏，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对他表达歉意的林默，一股无名的火一下子冲上大脑，他有些想去打这个嘴硬什么都不说的人，想撬开这个人的大脑看看这个人脑袋里到底还装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抽取等级和智慧体的疼痛他当然不会忘记，像一种骨肉分离，活生生被人一刀一刀切片的痛苦，他没想到，这个人经历过一百多次。
整整一百多次，还不包括神级计划的基因抽取。
林默继续说道:“这其二，是我也根本没有很大的必要给各位诉说我的经历，说实话，这些话说出来有些像在卖惨的嫌疑，而且……我的神级能力确实被抽的一干二净，就算大家知道我是个神级向导也没有什么用处，”
“说不定大家臆想过后会觉得我是个底牌对我报以太大的期待也不好，我现在……”
“确确实实是个低级向导，”他看了看身旁的亚诺，继续说道:“当然我也没有觉得低级不好，说实话和你们等级高的比起来，低级的身份所带来的自由度简直美到冒泡，只是有时候想着……不能保护所在意的人，难免有些情绪低落。”
他看向已经情绪低落的人，“哎呀，你们也别这样，其实我现在也想的很明白，不管怎么样至少我活下来了，比起其它实验的孩子简直运气好很多了。”
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今天已经被这些炸弹炸的头晕眼花了，格温德琳现在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静一静，然后看见旁边的江铭开口她急忙想去捂着对方的嘴巴。
可惜晚了一步，江铭还是问出口了:“所以，你是怎么从不周山逃出来的，按理说以你的重要性，不周山对你的安全防备措施应该很大，而你却逃了出来。”
格温德琳一跺脚，颇有些埋怨的看着江铭，人家今天已经说了很多回忆了很多了，就不能换一天问吗？
江铭接收到格温德琳的眼刀，他心头沉思了一下，最后还是感性占据了上风，反正他们和不周山一时半会也打不起来。
“如果你不想回答的话……那我们明天再问。”
格温德琳简直要给对方跪了，这是什么安慰人的话，一直让人家提心吊胆想着还不如现在一次性就说清楚。
可能是感受到来自江铭的善意，林默张着嘴巴頓了一下随后笑笑。
“没事，也不是很难讲的事情。”
“那时候好像是希尔不满意赛维不听命令还是什么，强行抽取了他的精神等级，陈静声去晚了一步，没有将赛维保下来，最后只能将赛维送走离开不周山，至于帝都，应该是她知道赛维和陛下的事情特意给你选的地方。”
“而我的话……应该也是对她们没有利用价值了吧！毕竟那时候，嗯，我已经被抽干净了。”
随即林默长叹一口气，像是在回忆那天的场景:“那是陈静声第一次把我抱在怀里奔跑，虽然对她我一直都没抱有什么希望，但是那天她抱着我的时候，听到她胸腔里心脏快速的跳动声居然有一瞬间的窃喜。”
“那毕竟是我名义上的母亲，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对她抱有孺慕之情的，所以那时候我以为她是准备带我逃出这个鬼地方的，心里全是满足和希望，只是后来她将我一个人关在不周山运输能源的机器上的一个小房间里。”
“告诉我，让我答应她，一定要去帝都找到赛维，一定要护住这个人。”
“那时候，我……”林默顿住了，想了想还是没说:“虽然过程有些忐忑，不过最后还算兜兜转转的来到了帝都，认识了赛维。”
似乎意思到什么，他急忙朝赛维摆手示意:“不过我最后可不是因为陈静声的原因和你成为好朋友的，我是真真正正打心里愿意交你这个朋友的，你可千万不要多想啊！”
两人之间的气场开始莫名奇妙，如果刚才赛维是有些愤怒林默不告诉他这些事情，那现在的话……他只剩下了自责和愧疚。
是自己，抢了林默的母亲，抢了林默的疼爱，而且最最可笑的是，他居然还在林默面前聊到过陈静声对自己的好，像似自己的母亲一样。
那时候……林默心里该是什么滋味，他心里该是多苦才能笑着和自己继续说话。
“你不用自责和内疚，”林默看着赛维说道:“就算你不出现，她也不会把我当成儿子一样对待，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实验体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反倒是我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我也不逃离那个地方。”
“没事的赛维，”他朝赛维释然的笑了一下:“就算我们两个之间……扯平了吧！”
毕竟孰是孰非，争论出来也没有什么用，只能在两人心里平白多一条隔阂。
虽然林默这么说，但是赛维却不能真的做到熟视无睹，他极力压抑住内心的情绪冲向，制止住自己想上前的双腿，将自己直直的定在原地。
虽然林默不想说，但是不说清楚，未尝又不是一种隔阂。
林默该讲的已经讲清楚了，他今天精神高度紧张了一天本就有些疲惫，正准备拉着亚诺离开。
但是手里的人却拉不动，亚诺站在原地看着从刚才就默不作声的刘辉，恭恭敬敬的询问道。
“刘老师，我想知道，林默心脏上……是装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