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误会了。这件事没打算瞒着嫂子,只是想等嫂子好些再说。”庄樾连忙站起身冲她摆了摆手,这个锅他可不背,他只是中间一个传话的。
“嗯,我知道了,只要蓁蓁没事就好。”余乐颖躺了下去,脑海里不断翻涌着之前两个人在大学的时候,彼此说做对方孩子的干妈。
可是如今,她为了蓁蓁的身体不得不参与到瞒着她的队伍当中去。
孩子,干妈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原谅我没有告诉你妈妈,你曾经来过。
余乐颖心中暗自想着,眼泪随手擦去,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企图将情绪压下去。
庄樾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担忧,但他知道余乐颖需要一个宣泄口,于是贴心的离开了病房,还将门细心的带上。
等关门声响起,余乐颖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嘴里不断喊着:“对不起,对不起....”
庄樾倚靠在墙边,听着里面她的哭声,心里很不好受,他不忍的闭上了眼睛,喉结上下滚动,别过头的瞬间一滴泪从眼角滑落,随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时间总是在你不珍惜的时候,过得很快。
陆景辞被允许进入病房已经是三天后了,当萧桢溪跟他交接需要注意什么的时候,他仿佛看见温以蓁的手指动了下。
“阿姨,蓁蓁的手刚才动了一下,她是不是快醒了?”陆景辞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拉着萧桢溪询问道。
萧桢溪扭头看向温以蓁,看见她还是跟往常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顿时面露担忧的望向陆景辞。
“景辞,你一个人在这里真的可以吗?”
“所以她没有动是吗?”陆景辞眼中的希望瞬间消失,凄然一笑。“没事阿姨,我可以的。”
萧桢溪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陆景辞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是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陆景辞在萧桢溪走后,才踱步走到温以蓁床边,望着她的睡颜,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脸上扬起一抹微笑,只是眼里仍旧满是悲伤。
“你睡了那么久,怎么还不醒呢?你不知道,最近余乐颖为了你眼睛都快哭瞎了,你平常不是跟她最要好吗?你忍心看她一直为你难过吗?对了,还有爷爷,爷爷整天为你去祠堂,一呆都是大半天,就连徐姨去劝他,他都不听。”
“还有韩修,裴榆景他们也很担心你,每天都会跑来医院看你,都被我拦住了,你是不是很生气?那你起来骂我啊?还有你哥哥,整天翻你的病历,都快翻烂了。你不是最在意他们吗?你怎么...就是不醒呢?”
“你是不是又在跟我置气,要我求你才会醒来?”
陆景辞先是笑着,而后笑着笑着就哭了。
弯腰趴在她病床上的栏杆上,哑着嗓子哭着,像一个犯错的孩子,泪水就这么一颗一颗顺着冰冷的面容砸下。
“醒来吧...哪怕你打我骂我,我都依你,只求你...别像现在这样躺在这里,不理我,不看我。求你...醒来吧,求你了”他痛苦呜咽,近乎失神般嘴里不断呢喃着。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温以蓁的手分明又动了一下,这下让刚进来的护工看的清楚,她退了出去,拿出手机不断编辑着。
不一会儿便有医生走了进来,冲着平复好情绪的陆景辞说道:“家属请先离开,我们要给患者做检查了。”
“我是他老公,也不可以在这吗?”陆景辞出声询问着,刚才跟萧桢溪交接的时候,忘了听这个地方了。
“不可以的哈,这是咱们医院规定。”陆景辞被其中一个医生请了出去,随后关上了门。
她走过去对着正在望着温以蓁的一名男医生说道:“老大,她快醒了,我们不知道小五跟她说过什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为首的男人说道:“这里交给我吧,你在门口处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那名女医生恭敬地点了点头,躲在门口暗处仔细观察着。
男人刚将口罩摘下,温以蓁便幽幽转醒,她先是熟悉了周围环境,随后看向这个男人,眼里满是感激。
“你怎么来了?最近不忙吗?”
“还好,得知你受伤了,便想着过来看看你。”男人低头轻松一笑,将手插进了口袋。
温以蓁对他的话不以为意,但是看向他身上的着装后,好奇地问:“你怎么穿的这身?”
“哦,你这里是特护,除了家属不让外人进来,这不是逼不得已嘛。”
温以蓁每次呼吸,伤口处还是会隐隐作痛,她不好意思的冲他说道:“辛苦你跑这一趟了。”
那人摇了摇头,随后说道“我来的时候听见他们说你之前怀孕了?你心怎么那么大?还替你前夫挡枪?”
“你在说什么?”温以蓁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听到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之前怀孕了呀?”男人看着她一脸迷茫的样子,恍然大悟道:“难道你并不知道你有身孕了?”
温以蓁的确不知道,得知这个消息还是从他口中知道的,一滴泪珠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地掉了下来。
她闭着双眼捂住心口,想尽力减缓心脏不断传来的痛意,这一切都是她的错,保不住孩子都是她的错。
她挣扎着就要起身,却狠狠摔倒在地上,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相信,自己会有这么失态的一天,她双手捂着脸,嘶哑不堪的无声痛哭着。
男人将她扶起坐到床上,诱惑般说道:“哭吧,哭吧。把不好的情绪发泄出来就好了。”
温以蓁在他怀里身体不断抽动着,随后她像是想起什么,问道:“对了,陆景辞他有没有事?还有他知道这件事了吗?”
男人轻轻嗯了声,随后说道:“他不仅知道,我听说好像还是他亲手签字打掉的孩子,还说你不配有他的孩子,我就不理解了,你都为他挡了一枪,他怎么还会这么说啊?”
温以蓁红着眼眶盯着他,不敢相信的说道:“他...他真的这么说?”
“或许是吧,我也只是听护士站那些人讨论的。”
“陆景辞!!!他人呢?我要见他,他人呢?”温以蓁嘶吼着,挣扎着就要起身出去。
偏偏这时本来守在门口的陆景辞去接了一个电话,没有在门口,不然听到温以蓁的声音,他一定会冲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