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手术室的走廊外。
陆景辞低头看着自己这一身衣服,眉头隐隐作痛。
而后又想起温以蓁那通欲言又止的电话,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望着通讯里的名单,思索着要不要拨回去。
正纠结的时候,手术室里的灯恰好灭了,陆景辞顺手将手机放回口袋,大步走了过去。
“医生,她怎么样了?”
“目前不好说啊,陆总,说实话,从高空坠落造成的胸腔肋骨骨折这些都好说,但麻烦的是脊柱跟脑部也有损伤,所以患者才会陷入深度昏迷,如果昏迷时间过久这才是最危险的,哎,后续能不能醒来还有待观察啊。”
“我知道了,接下来就有劳你多费心了。”
“陆总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医生前脚刚离开,后脚沈恩妤就从手术室里面被推了出来,几乎没有停留就要转到重症监护室里面去。
她就那么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维持身体机能的仪器,脸色苍白如纸,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沈恩妤的随行经纪人高然,在看到她出来的那刻泪水瞬间决堤。
这么严重的事故不知道她疼不疼啊?如果有了后遗症,影响她之后的星途,这让她醒来怎么接受啊?
“恩恩,你要赶快醒过来...”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护士焦急打断,“现在病人情况很紧急,请让让好吗?”
陆景辞走上前把崩溃痛哭的高然拉到一边,给医生护士们腾开一条路。
两人目送着沈恩妤被推进重症监护室,一道门的距离,隔开了他们。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陆景辞开口询问道。
高然一边哭着,一边回答着,“我们回来已经快一个月了,恩恩不让我告诉你,回来后就直接进组了,谁知道今天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啊,我真的是后悔死了,我当时就应该拦着,说什么都不该让她接这部戏的。”
“行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也尽快打起精神,后面还有的忙。”
“今晚我先在这守着,你去把剩下的事情处理交接好,如果有搞不定的,给庄樾打电话。”陆景辞低头看着自己的腕表,都已经10点多了,她应该已经睡了吧。
“那就麻烦陆总了,只是...您爱人那边?”高然试探性的问道。
陆景辞抬眸,冷冷的扫了一眼对方,仿佛站在高处俯视着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有些事,她越界了。
高然见状,不由自出的心生敬畏,也没再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这一夜,似乎真的很漫长...
高然安排妥当回到医院后,陆景辞才从医院离开,驾车回到香榭里。
一进门就看到家里帮佣已经开始工作了。
见他回来,大家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先生...那个....”
“怎么了?”陆景辞的声音有些低沉,他的声线和他的人一样,冷厉中带着几分严谨。
“额...没,您要先休息下么?”
“嗯,你刚才想说什么?”
他本来就硬生生熬了一个晚上,这会眉心眼眶周围隐隐作痛,回到家里还一个两个的都是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
“到底怎么了?说!!!”
周围的人立刻低着头,唯唯诺诺的说着:“是这样的,先生,早起我们过来的时候,花园里那个焚烧炉像是被人用过,房间里面也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包括冰箱里也都是备好的食材,只是...”佣人不敢再继续说下去,生怕惹了他不高兴。
“你继续说。”
“只是太太那辆奥迪车不见了,还有...还有就是卧室里有关太太的东西也都不见了。”佣人眼一闭,瑟缩的说了出来。
听到这些话,他明显一怔,缓缓闭上眼,随后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自从结婚后,家里的事情一般都是由温以蓁亲自操劳,偶尔帮佣会来打扫卫生,但是却没有居住在香榭里。
陆景辞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上楼,打开房间,里面空落落的。
甚至就连床上用品都换成了他最喜欢的暗灰色,而不是温以蓁喜欢的纯白了。
他走到阳台向下望去,平常这个时间,温以蓁都会在花园那边摆弄花草,而他会在阳台上喝着咖啡办公,时不时看她忙碌的身影。
所以昨晚那个欲言又止的电话是想跟他告别么?
他不敢相信的打开所有的衣柜,看到真的空了一大块,才意识到——
她真的离开了。
陆景辞快速洗漱完下了楼,脸上依旧看不出多余的情绪,只是帮佣觉得,他身边的冷空气分明比以往更甚。
她小心翼翼的将准备好的早餐放到他面前。同时餐盘旁边还有一个醒目的棕色文件袋。
“先生,今天上午我刚上班就收到一份文件,说是需要您亲自确认的,已经放到您餐盘左手边了。”
香榭里的地址只有两家的亲朋好友知晓,所以,陆景辞想都没想直接拿起拆开。
他将文件袋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一张黑卡映入他的眼帘,他看到卡的编号才知道这是自己当时送给温以蓁那张。
此时她寄回来,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她不想再跟自己有所牵扯。
其实这张卡送给她之后,陆景辞这边从来都没有收到过这张卡的消费记录。
他将卡拿在手里,轻轻一折变成了两半,脸色瞬间阴沉无比,声音更是冷到不行。
“温以蓁,你还是那么有意思。”
这场婚姻游戏从他们两个入局以来,掌控者只有他,既然当时温以蓁敢这么做,就要做好心理准备,游戏什么时候结束,也该由他陆景辞说的算。
他将手里那折成两半的卡收进口袋,起身走到观赏鱼缸处,拿起鱼食往里面投放了些,他望着互相争抢的观赏鱼,邪魅一笑。
“鱼儿啊鱼儿,你们可比她乖多了。”
鱼缸中独有的暗红色光芒衬的他分外诡异,一旁的帮佣看到这幕更是大气也不敢出,更别说搭话什么的,为了不被波及,只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陆景辞重新坐回餐桌前,用纸巾擦拭着自己的手,示意帮佣把餐桌上的东西撤掉,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昨晚那个没能拨出去的电话。
他没有等很久,电话就被另一端接起了,听筒里面传来女人慵懒的声音:“喂,您好?”
“看来你昨晚睡的还不错。”
温以蓁听到对面熟悉且略带嘲讽的声音后,意识瞬间回笼。
“确实不错,至少没人跟我抢被子了。”
“呵呵~”陆景辞听到她的声音不知道怎么,心情瞬间好了不少,于是便低声笑了出来。
“你现在在哪儿?家里你的东西怎么都不见了?”
“还有那张黑卡是什么意思?你现在这些举动都是在干嘛?”
温以蓁听到他一连串的话语,先是不解,随后想起昨晚自己涮火锅的时候,让人上门取件把自己身边属于陆景辞的那张黑卡给拿走寄出。
听到他说这话的意思,温以蓁明白过来他仿佛还没有看到那份文件,于是好心提醒道:“如果你实在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的话,这边建议你还是前往书房办公桌上看下,有惊喜哦~”
陆景辞听到她的话,似乎意识到什么,大踏步的走向书房,桌面上一份文件赫然放在那里,他一手拿起,离婚协议几个大字是那么的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