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浣走出皇帐,外边的士兵向她行礼,她摆摆手。
“这么客气做什么,我一不是官二不是娘娘的。”
留下一脸疑惑的二人面面相觑。
皇帐内,黑鹰一眨不眨的盯着顾玄寅。
安南没理会它,重重的跪在了地上:“皇上,边关易守难攻,这局面定非一日便能造成的,臣身为边关的主将,却未能及时察觉,臣罪该万死。”
顾玄寅抬起手,黑鹰犹豫了片刻,乖乖的将爪子递出了。
黑色的布条被他轻松摘下,这东西的含义他很清楚。
他神情淡然道:“这几个月你都跟在朕身边,边关的事不怪你。”
他目光中隐隐带着些思索。
自然是不怪安南,就连他,都没有收到关于边关的一点消息。
是那边的玄衣众出了问题?
布条展开后,里面夹着一张小纸条。
【边关有鬼!祁国危!淮安寺。】
“这是什么意思?”
顾玄寅皱眉将纸条递给安南。
安南双手接过。
“这,这...”
安南也有些不大明白。
鬼?
“是,是内鬼在淮安寺的意思?”
安南试探地说道。
顾玄寅眉头紧锁,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如果只是内鬼的话,他待在淮安寺又能做什么?”
“这。”
安南一时语塞。
如果直接从字面意思上理解,鬼,是存在于传说故事里的骇人的妖怪。
他们活了这么多年,这么大人了,难道还相信这个世界有鬼不成?
荒谬!
“不管怎么说,攻打吴安的事只能先放下了。边关那边现在不知是什么情况,朕的玄衣众也没有给朕带来半分消息,你即刻带人去打探一下。”
顾玄寅看向地上的黑鹰,如果不是他,怕是这个消息都送不过来了。
这只黑鹰是他少时捡到的,父皇坚决不让他养,背着他给了安南。
等到他寻到踪迹时,也不好意思再要回来了。
说起来这黑鹰也有十来岁了。
他们的相处也就那么几天而已,看它刚才的反应,倒像是还记得他。
果然动物都是有灵性的。
安南走后,顾玄寅就下令大军撤回祁国了。
容城的原住民们看大军撤走,小心翼翼的又回到了容城。
只是苦了他们这下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算魏国人,还是祁国人了。
姬无浣知道上次安南带来的消息肯定很重要,甚至当天晚上竟然都忘了她待在晴天她们的帐篷了。
也没有派人来接她!
呸,皇帐的床虽然又大又软还很舒服,顾玄寅那小子还只能睡地上。
但是,晴天她们的床也不赖啊。
我在生什么气啊?真的是搞笑。
第二天跟他打招呼他都一脸没看见的样子,得,她也不理他了。
到渡口了,船也不跟他一起坐!
望着平静的海面,姬无浣回忆起了来时的场景,她警惕的看向水里。
“姑娘放心,这回不会有刺客。”
晴天在一旁捂嘴笑道。
姬无浣尴尬的撇开了视线,谁说她在看刺客了,她只是在看水里有没有鱼!
也不知道她娘现在怎么样了,还有一炷香便能到淮城了吧。
她要不要回府上看看呢?
娘现在应该已经去魏国了吧,毕竟她二哥都当上魏国皇帝了。
上次刺杀顾玄寅的事,她知道顾玄寅看在她的份上并没有派人杀她。
她也实在不知道应该帮谁了。
还有!以后再不能那么蠢被人轻易给骗去给人当媳妇了。
姬无浣愤愤不平。
不过,姬无浣看着手掌中隐隐出现的红色纹路。
这是怎么了?我生病了吗?
“姑娘,快到了。”晴天出声道。
愣神状态的姬无浣被人打断。
她眨了眨眼:“哦,好。”
她将手掌藏在袖中,走到船头,看着熟悉的渡口。
这是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啊。
姬无浣深吸一口气,有种获得新生的感觉。
祁国对海上船只的投入巨大,每艘战船都能容纳个几千人。
骠骑将军张雄来到了案板上,他看着眼前这个正背对着他却还是能感受到那逼人威仪的圣上,目光中露出些许崇拜。
此行他和几位武将同僚一同前来跟随圣上征战魏国,可在圣上面前露脸的,永远是那个边关的安南,这让他们想套近乎都找不到机会。
现在安南离开了,他也是时候露露脸了。
“皇上,外面风大,还是进来吧。”
说完他就后悔了,他跟顾玄寅并不熟啊!说这种话做什么!
尤其是...皇上并没有搭理他。
他只觉得额间冷汗直流。
他可能要成为第一个因为想和皇上套近乎,所以装得跟他很熟的样子而被皇上摘掉脑袋的将军了。
等等,也有可能是他的声音太小,风太大,皇上没听见?
太好了,天助我也。
他悄咪咪的离开了,心想以后还是不要跟皇上套近乎了,那样会变得不幸。
“无事,朕想吹吹这海风。”
要是张雄在这,肯定要兴奋得跳起来。
这可是和皇上拉近关系的好机会啊!
可惜他已经走了。
顾玄寅没有回头,他知道方才的声音是那领军本事还不错的骠骑将军张雄。
“鬼吗?”
顾玄寅双眸冷冷一眯,杀意在其间迅速的蔓延开来。
“怎么办呢?卿卿,我只是想让你成为我的皇后而已,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东西来打扰呢?”
顾玄寅闭上了眼睛,海风轻轻吹拂起他的发丝。
“淮安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