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楼之后,应寒时那一群就散了,他又甩开了许召。
应寒时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路灯边的她,她身材高挑却清瘦,把自己缩起来的时候就那么一小点,伸手拉住他衣角的时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不知怎么,他心中燥意更深,他冷笑着报复:“沈书禾,这就是你说的两清?”
却不想,沈书禾赤着脚,抱着双膝坐在地上抬头看他,鞋还被她扔在一边,像是醉迷糊了:“哥哥,你来接我回家了吗?”
应寒时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眸光幽沉隐忍地盯着她,言语凶狠:“沈书禾,大晚上脱鞋,脚不要了是吧?”
“哥哥…”沈书禾红着眼眶满是迷茫地看着他,本来眼眶就蓄满泪水,被他凶了一句顿时委屈得不得了,提起鞋猛地站起身:“不,你不是哥哥,哥哥从来不会凶我的,我要去找应寒时,我出来这么久他肯定很担心的。”
说完,沈书禾转身就要走,没迈出一步就被人公主抱起。
应寒时带着黑色鸭舌帽,一手环在她的腰间,桃花眸中依旧染着燥意,说话却不似之前冰冷:“乱跑什么,哥哥在这儿。”
殊不知,他刚说完,怀里刚刚还红着眼眶生气的姑娘整个大变脸,迅速地搂上他的脖颈,脸上挂着诡计得逞的笑容:“我就知道,哥哥不会这么狠心的对不对?我家应寒时可是全世界最最最好的哥哥!”
应寒时自嘲,他那点自制力在她面前如同虚设,心知又被她骗了一回,他正要恶狠狠地吓她,刚低头就对上那双清澈澄澈,泪光潋滟的眸子。
那眸中的欢喜和狡黠,如同潺潺溪水瞬间抚平了应寒时心中所有躁郁和不平。
应寒时睨着她,发现她此时又开始扒拉他的衣服,差点被她气笑,嗓音低哑:“沈书禾,别撒娇。”
“哦。”沈书禾失落地应声,不满地瘪了瘪嘴,看似乖巧,实则手早就已经不安分地伸进了应寒时的风衣里。
“为什么喝酒?”应寒时抱着她问,冰凉的小手隔着一层布料贴上他的胸膛,他也没制止,任由她胡闹。
“因为,因为何杉要表白,他说不答应就要喝酒,然后我就喝了呀……我拒绝的可快了,是不是很乖?”沈书禾眨着一双大眼睛满是亮光地看着他。
那模样像极了考了满分找家长要奖励的孩子,就等着人夸呢。
应寒时眉梢轻挑,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乖。”
“就一个字吗?怎么这样小气?就不能多夸一个字嘛?”沈书禾颇为不服地看着他。
应寒时勾唇:“很乖。”
“臭应寒时,傻应寒时,呆应寒时,每次让你多一个字你就真的多一个字…你烦死人了应寒时。”沈书禾气呼呼地瞪着他,俏脸红得快要滴血。
“再撒娇,我会吻你。”应寒时直勾勾地盯着她。
“说的你好像没亲过一样…唔…”沈书禾不爽地看着他,下一秒却被他吻住。
凶狠蛮横的吻被迷迷糊糊的沈书禾全部接收,就像当初阴鸷孤僻的男孩被阳光开朗的少女救赎。
全世界像是静了下来,只剩下他们俩,树也摇曳,风都旖旎。
过了许久,直到沈书禾喘不过气,应寒时才放过了她,他幽沉诡谲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重逢后,他很少看见她那张向来冷静克制出现如此迷蒙动情的色彩,除了那晚的抵死缠绵,她冷静得像是没有七情六欲的行尸走肉。
凌晨的街道,空荡无人,车也少,应寒时抱着沈书禾往前走,手里提着她的细高跟凉鞋。
长而空旷的街道上,昏黄的灯光将影子拉得细长,酒精余韵攀染空气,将初秋凉风都裹上她独有的冷香。
被他强有力的臂膀抱在怀中,他身上的雪后冷松香攀上她的气息,沈书禾任由他的荷尔蒙将自己圈揽,明明秋风带凉,她却觉得浑身都在发烫,她被一股强大的安全感包裹,没抗住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应寒时脱下风衣将她裹住放在副驾驶,正要松手时却听见她嘴唇不断蠕动,像是在说什么。
他俯身去听,才听清她那句话:“应寒时,别走,我只有你了。”
应寒时给她塞好衣角,起身关上车门,一个人斜靠在车前偏头点烟,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烟,抬头目光投向远处无边无际的夜空,露出他清晰分明的下颌线。
一点点火光在夜色中格外惹眼。
“不是你赶我走的吗?沈书禾。”散漫慵懒的嗤笑从他喉中响起,应寒时掐了烟,起身开车将她送回家。
……
第二天一早,沈书禾是被电话轰炸醒的,她只觉得自己头疼的快要炸了,她拿过手机,发现许念桃给她足足打了三十七个电话。
沈书禾急忙给她打回去,“喂,桃子,我没事。”
——“书禾你昨天跑出去之后去哪儿了?我打了好多个电话你都没接。”
“我没事,现在在……”沈书禾说着四处看了看,还没研究出现在在哪儿就被浴室突然打开的门吸引了目光,应寒时赤裸着上身走了出来,浑身湿漉漉的。
——“喂…书禾你怎么了,你说话呀?”
沈书禾呆愣地将面前的应寒时看了个遍,咽了咽口水:“没事没事,我现在在家呢,过会儿我就去店里了。”
说完,沈书禾果断挂了电话,对上应寒时幽沉的目光,一时间沉默得很。
过了许久,沈书禾自认为做好心理准备了才试探着开口:“那什么,我…你…我们…”
“嗯?”应寒时慢条斯理地擦着头发。
“就是,那什么我又把你睡了?!”沈书禾秀眉拧成一团,难以置信地看着应寒时。
“你见色起意。”应寒时挑眉,回答得不清不楚的。
“完了完了…”沈书禾彻底傻了,不是,她刚睡人家一夜还没说清楚呢,怎么又把他扑了一回?这回她就算跳进黄河都别想和应寒时两清了。她在心底狠狠唾骂自己:
沈书禾啊沈书禾,你怎么就这么好色呢,我看你是真的中了应寒时的邪了吧,喝醉了扑一回还不够,看见人家一次扑一次呗?
应寒时看着沈书禾极其丰富又精彩的表情变化,桃花眸中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沈书禾费劲巴拉地坐起来,不解地看向应寒时,越想越不明白:“不是,那我喝醉了发酒疯还断片这件事儿,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你堂堂一个武打影帝,能打服整个地下拳场的人,还被我扑过一回,你怎么就不能把我推开呢?怎么还能被我扒了衣服呢?或者你直接把我扔到一边我也就不会再黏上来了,再或者你直接把我打晕也行啊!”
“你自愿投怀送抱,我为什么要推开?”应寒时慵懒地靠在门边,偏头问她。
沈书禾:“……不是,那我也是你前任啊!你都不知道拒绝前任的吗?”
应寒时闻言戏谑一笑,漫不经心地问:“原来你还知道是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