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禾俏脸红得不能再红,故作镇定道:
“你昨夜喘的也很好听。”
她没说假话,喘得很勾人,整个人从骨子里都透着欲。
这话明明是怼他,但她眼眸看着他,装出一脸认真的神色,瞧起来真诚得不行。
却不想,应寒时的脸皮比她厚多了。
他薄唇刻意摩挲着她红透的耳尖,轻笑:
“那再来一次?只喘给你听。”
低沉带着尾音的话语响起,男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惹得沈书禾有些手抖。
沈书禾不可置信地扭头看他,“你确定,只有一次?”
得。
语不惊人死不休。
她一句话,引得面前男人笑得越发浪荡。
应寒时纠正:“一夜?”
“应影帝好体力。”
沈书禾回嘴噎了一句。
“沈小姐功夫也不错。”应寒时挑眉。
至少他背后十几条抓痕还没消。
听见这话,沈书禾低头瞥见他锁骨上残留的红痕。
她红着脸反驳:“你疼你不反抗?”
应寒时看着她,承认:“你咬锁骨,我没反抗。”
沈书禾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是没反抗,就是用劲儿狠了些
“但我那时并不清醒,你其实大可以把我推开。”沈书禾理直气壮地看着他。
应寒时唇角勾了勾:“所以,还是你吃亏了?”
一句话噎得沈书禾气焰消了大半。
沈书禾抿了抿唇,“那倒也没有。只是你我都是成年人,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我最多算是互不相欠。”
话音刚落,她的下巴就被捏住。
桃花眸中浮起怒气,凶狠深沉的目光紧紧锁住她,应寒时笑得讥讽:
“昨夜是谁先亲过来的?”
沈书禾顿了顿,没说话。
她要是早知道,喝醉了会遇见应寒时,还会疯了一样粘在他身上,她这辈子都离酒三米远。
应寒时又问:“刚才又是谁先贴过来的?”
“是我。”沈书禾冷静承认。
“那你有什么资格说结束?”
应寒时逼着她对视,妄图寻找冷静以外的情绪。
那双眼如同不断沸腾的深海,那怒气后的不甘与偏执,沈书禾通通看得清楚。
她狠下心移开目光,平淡道:“我会尽全力补偿你。”
“怎么补偿?让我睡回来?”应寒时眸中闪着病态的微光,讥笑出声。
他说得随便讥讽,沈书禾心头不是滋味。
应寒时从不这样对她说话,纯情得连她的手都没牵过几回。
那时候刚在一起,沈书禾偷亲他一下,他能脸红一天。
沈书禾没回答他。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他推开,柔声道:“你的手受伤了,需要包扎。”
说完,她就起身去拿医药箱。
应寒时看着她的背影,并未说话,
三年前,沈书禾就搬出来一个人住了,她突发情况多,所以什么种类的药都备了点。
她拿了医药箱,随手将应寒时的左手拉过来,低头用棉签将鲜血清理干净,问他:
“以你的身手,不会躲不开一个啤酒瓶。”
“是么?”应寒时却像是没发觉,说话混得很:“刚开荤就差点死你身上,精力肯定不济。”
言毕,沈书禾板着脸瞪了他一眼。
她没想到他会说出来,又气又恼只想一巴掌把他拍在墙上。
她刚用棉签沾上碘酒,就听见他懒着嗓音喊:
“疼。”
沈书禾:碘酒涂上去了吗,就喊疼?
她很想怼他,涂碘酒的力道却轻的不行。
应寒时侧身倚在她的旁边,也不管别的,神色懒懒地继续喊:“疼。”
沈书禾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说话。
瞧见她原本清澈冷静的眸子中,多了些恼怒,应寒时颇为满意,再不喊疼了。
沈书禾等他安静下来,用碘酒消炎,再拿医用纱布给他包扎起来。
医用纱布,一层卷一层,越来越厚。
应寒时挑眉瞧了瞧自己的左手臂,欣赏片刻,认真品评:
“漂亮,像个没煮熟的鸡腿。”
沈书禾收医疗箱的手一顿,转头一看,才发现刚才过分紧张,包得太厚。
她没好意思说话,只能拉过他的手重新包扎。
一时没人说话。
微凉的指尖似有若无地刮着他的手臂,明明只是一点小伤,她却严肃得好像在对待天大的事情。
应寒时眸光漆黑地望着她,像是胶水粘在她身上。
包扎好了,沈书禾剪断纱布:
“你这样看着前任,有点不太合适。”
“你用前任的周边,很合适?”应寒时讥讽回去:“还是,你睡了前任很合适?”
可话说完,他就握住了她的手。
那玻璃瓶碎片很细,她手上的伤口都不长,但是细细小小的很多。
沈书禾沉默地看着男人突然坐直身体,低着头,无比认真地给她涂药。
一时间,情绪像是堵在心口,堵得她说不出的难受。
“为什么不画了?”
应寒时低着头,像是不经意地问。
沈书禾狠咬着嘴唇没说话。
小姑娘把下唇咬得泛白,应寒时来了一股邪火。
他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松开下唇,语气又凶有狠:“再说一遍及时止损那种鬼话,老子立马在沙发上弄死你。”
没人比他了解沈书禾。
她也就看着温柔乖巧,实则拗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就像她喜欢国画,就可以不顾全家的反对去报考清北美院。
也像那一年,她可以不怕面对全世界的流言蜚语也要和他在一起。
可也没有人比他更不了解沈书禾。
拼了命考上清北美院,一句及时止损就能放弃。
明明面对世俗压力也护着他,说不要他就可以潇洒抽身。
那双桃花眸中情绪太过汹涌,她一眼就能分清是爱意还是怒意。
沈书禾攥紧了手掌,波澜不惊地移开视线,嗓音微哑:
“太晚了,你该回去了。”
应寒时被她的冷疏离淡刺激到几近失控,夺门而出。
快速下楼。
心中烦躁疯长,他应寒时坐在主驾驶上点了根烟。
长长的街道上,空旷无光。
只有一辆宾利停在路边。
一根烟接着一根烟。
应寒时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
他像疯了,执拗地望着楼上窗户的灯光,死死盯着窗边的身影,眸中病态的偏执一览无余。
那时他还是武替,专门负责拍摄极限刺激的高危险场面。
被沈书禾抛弃的三年,应寒时记不清自己进了多少回医院,更数不清有多少次生出想死的念头。
刚开始,他每次伤好了,就忍不住来这里看看。
后来却像是中了蛊,心情不好了,受伤了,心烦了立马买票回来,只为看她一眼。
她是他唯一的氟西汀,可应寒时不愿意承认。
这三年,应寒时觉得自己恨死了沈书禾。
沈书禾将他从深渊里拉出来用了六年。
将他推下沼泽却只用了一句话。
她那句不喜欢了,说得轻易,轻易将他抽筋扒皮。
留他独自陷在腐烂的沼泽里,挣扎得血肉模糊也不肯放过自己。
可在酒吧看见沈书禾那一眼,就像是宿命早已注定。
他任由她缠上来,任由她解了自己的衬衫,轻易折服于她那一声哥哥。
不知过了多久,楼上的灯光灭了。
应寒时掐灭了烟,驱车离开。
他离开不久,楼上的灯光重新亮起。
沈书禾拉开窗帘,双手紧紧抓着窗棂,看着他离开的方向,隐忍的爱意在她眸中变得汹涌。
她把她的缪斯弄丢了。
早就画不出画了。
应寒时,像她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值得惦记的。
她看了很久,直到再也看不清。
沈书禾背靠着墙,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捂着脸哭起来。
泪水溅落在应寒时的海报上,她颤着手,慌乱地将那滴泪擦干净,生怕玷污了他。
她的爱有罪。
她以为过了三年,她早已忘怀,已经足够冷静自持。
可他轻飘飘一眼,瞬间将她所有的冷静化为灰烬。
…………
第二天,沈书禾起了个早。
她一个人不紧不慢,仔仔细细地将昨天拆下的周边,一件一件地摆回原位。
看着她的小房子里全是应寒时,沈书禾开心地笑了。
沙发上他的风衣被她清洗晾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