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车劳顿,车马归途。三天时间,萧笙二人到了皇城。
站在城门处,二人不免有些黯然。
城门巡逻士兵看他二人年龄尚小,便上前盘问,这才知道姜国失踪多日的王储,今日回来了!
巡逻士兵紧急进宫通报,士兵长将二人先是迎入帐中,后接入皇宫中。
一路上,姜宇神色暗淡,不知在想些什么。
入了皇城,他先是与萧笙一起,沐浴更衣一番,后便带着萧笙前往御书房,姜王主正在等他。
“都下去吧。”
姜王主一手托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一边挥手驱散旁人。
“是”
一众宫人行礼退下。
姜王主先是望向姜宇,后打量起萧笙。
稚嫩的脸庞有着高耸的鼻梁,一双灵动的大眼水灵灵的,整个面部给人一种看一眼就喜爱上的感觉。
若是那位被打成烂泥的人听见这份评价,估计会掀开棺材板,刨开埋他的坟,跳着脚骂!
“这位小友...”
姜王主开口问道。
“见过姜王主,小子萧笙,乡间野人,意外遇见姜王子,被姜王子带入宫中。”
萧笙行了一礼,板板正正地说道。
“萧小友少年才郎,初见我便感觉小友并非寻常人,我这帝王身怕也是比不得小友啊”
姜王主哈哈一笑回道。
萧笙闻言,双眼一弯,嘴角恰到好处的一咧,笑嘻嘻道:“王主乃姜国之主,小子怎敢与王主相比,况且王主爱民如子,受姜国龙气与人灵相滋养,不该是个如此憔悴模样才对,姜王主有事但说无妨,小子能送的上碳,定不会浇上把油。”
姜王主眼神一亮,惊喜道:“小友所言可真?”
萧笙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第一,姜王主在位期间,百姓脸上满是笑容,即便是三年大旱,也没有怨过皇帝半句,倒是骂着老天不开眼,甚至于在天变之后,传闻四起却是被灭杀于民间,有甚者将家中供奉的仙神像推倒摔砸,骂着不开眼的东西,姜王主乃圣君,竟说王主无德;第二,和我自己有关,姜王主应该是懂的了。”
姜王主听言先是眼神中神采奕奕,听到后半句时,也懂得了。
与萧笙有关。
墨麒麟。
他开口向着萧笙二人说道:“那墨麒麟本身为我姜家开国之君的坐骑,被留于姜国做护国神兽,先祖对其言有待一日会带其入上界,跟随在他身边。”
“上界?”
萧笙二人对视一眼,惊呼道。
姜王主并没有因两小儿打断他而不喜,而是点头肯定道:“的确,但是如今已不知如何进入上界。但是先祖并没有做到,直到我即位,那日,父皇带我去桃花源,一路上告知我这些,但是见到之时我还是吓得半天没有站稳,墨麒麟大人嘲笑说姜国国君一代不如一代了。”
说到这,姜王主自嘲的笑了笑,眼中多了一份思念,续声道:“这些年,我并未再去看过墨麒麟大人,因为我觉着先祖愧对于它,我姜家愧对于它,只是下令,封锁岭山,不让人去打扰墨麒麟大人,可是有一日,变了。”
姜宇插话道:“可是父皇朝堂吐血之日?”
姜王主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的确。那一日,我洗漱的时候便吐过一口血,但是并没有上心,只觉着是自己身体不如从前了,朝堂上,听着百官在吵闹,心口不知为何突然抽搐,一口鲜血喷出。御医查看过,根本不知道是为何,那时候,我甚至感觉自己大限将至,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前往了岭山,墨麒麟大人告诉我,是蛊。”
“蛊?”
萧笙闻言大吃一惊!
“对!是心蛊!寄养在我的心脏中,那日我问墨麒麟大人能不能帮我取出来,墨麒麟大人却说时机未到,要我安心于家国,直到前几日,天变,我才让小宇前往岭山寻找墨麒麟大人。如今,小友可是带来了墨麒麟大人的法子?”
姜王主神情有些激动地说道。
姜宇想要说什么,却是被萧笙不着痕迹地一拉,行礼说道:“自然,墨爷让我来就是为了此事,但是不可说与王主听,因为心蛊亦有灵,说出来被它听到,法子便不灵了,小子这就下去吩咐,这几日为王主去根!”
姜王主欣慰道:“原来如此,来人啊,带王储和他的贵客去养心丹殿,不得有误!”
“是,陛下!”
进来了一个太监,恭敬地说道。
不多时,两人便被带走。
这时,一道人影,出现在御书房中。
姜王主起身跪地,拜服说道:“已经按照大人的安排行事。”
那人先是看了眼姜王主的模样,后坐到姜王主案桌上,戏谑地说道:“起来吧,姜王主。”
声音刺耳,分不清性别。
姜王主叩首一拜。
“谢大人。”
“行了,等那小子把你治好了我再来。”
说着,便消失不见。
去养心丹殿的路上,那太监在前边领路,萧笙二人在后边跟着。
看见一座宏伟的宫殿,老太监说道:“太子,小大人,到了。”
见二人入内,便转身离开。
萧笙四处搜查了一番,看的姜宇不耐烦。
“喂,这是皇宫哎!谁敢监视我啊!我是太子,准新皇!”
萧笙却是不作声,继续查。
等到全都检查完,这才对着姜宇耳边说着悄悄话。
“姜王主已经死了!”
听言,姜宇瞳孔收缩到极致,不可置信的站起身,指着萧笙就要破口大骂!
萧笙却是死死地捂住他的嘴,两只眼瞪得老大,对着他耳边轻声道:“还记得他听到我说有法子那时候的眼神吗!你觉着一国之君会如此贪婪?贪婪什么?长生?那他为何不去求墨爷?还有,他的说法全都是错的,墨爷的确见过他,但是你忘记墨爷说的什么了嘛,墨爷是牢犯!”
像是信仰崩塌一般,姜宇浑身颤抖,想着自己到底应该是信爱护了自己十几年的父皇,自己的亲爹,还是应该相信和自己不过相识不过几天,但是却生死交的萧笙!
萧笙缓缓道:“墨爷对我说过,姜王主见他第一面时便背着先皇求长生之法,那时它说既然已是帝王身,何须夺人长生运。意思是什么你知道吗!既然已经是帝王,享受人间最高等的荣华富贵了,就不要再去想长生路,去争夺他人的气运了!留给别人一些机会吧!可是他先后来过多次,无果后才停了下来。他在位期间做的事都是事实,墨爷有时候也在想,等他再来时,便与他长生法!但是如今!他身上的帝王龙气全无!一个帝王!一个深受国民爱戴的帝王!他身上的帝王气,全国的龙气!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消散!”
姜宇吓得不知所措,他结巴地张口:“你,你怎么知道父皇的帝王气没了的?”
萧笙却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回道:“猜猜在桃花源的时候我为什么能不受那人迷香的控制?因为我自出生起,身伴神物,且阳体极胜,仙者虽然看不清,但是平常人我能模糊看到他的气运,就像你,身居龙气,还是和我差不多的五爪金龙!但是你父皇,没有!”
萧笙之言如若雷鼓,在姜宇耳边炸响!
姜宇呆楞住了,他完全接受不了。
自己的父皇,竟然,竟然!
“但是现在我不知道姜王主是怎么死的,只是,如果我们再不跑,就全完蛋了。”
“不用跑了,现在就已经完蛋了。”
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尖锐的仿佛利爪划过神兵,直叫人想要一头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