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殿内的人都盯着门口,想瞧个清楚。
只见一名男子率先走进来,身后跟着一名女子,以衣遮面,瞧不真切。两人都只穿了中衣,头发也湿了,看来是用水泼醒的。
“这不是……这不是丞相府的南宫少爷?”淑妃也发现了不对劲。
这一声惊呼引得众人又重新打量起二人来,要说丞相,朝中确有两位,但姓南宫的,只有贤贵妃的母家了。
“玉书?!怎么是你?你……你……你糊涂啊!”贤贵妃只以为他身后的是凤安瑾,按照计划抢先开口。
出了这样不光彩的事,她这个做姑姑教训侄儿也是应该的。
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贤贵妃已经跪在地上求情了:“圣上,玉书一向胆小,一定是护北侯大小姐勾引他的,求圣上息怒啊。”
“混账!跪下!”轩帝也顺着贤贵妃话里的意思走,他倒要看看他的这位贵妃到底要干什么。
“臣……臣知罪,求圣上息怒。”南宫玉书其实心里是有些慌的。事发突然,他正享受着呢,秋云就带人闯了进来,还泼了冷水,让他清醒清醒。
而他身下的女子,反应比他还快,披上衣服遮住了脸。是以,他并没看见女子的脸,只以为就是凤安瑾。
“息怒?!禁宫之中出了这样的事你让朕怎么息怒?南宫宏!看看你教的好儿子!”
南宫宏听见轩帝的斥责急忙出来替自己儿子辩护:“圣上息怒啊,此事一定是个误会,玉书不是这样好色的人啊圣上!”
轩帝听见这样的话也冷笑起来:“误会?你告诉朕什么误会能误会到床上去,嗯?!”
南宫宏还想继续解释,但轩帝没给他这个机会,“南宫玉书,你说说吧,朕给你这个机会。”
南宫玉书听轩帝这话似乎是偏向他的,连忙将提前准备好的说辞搬了出来:“圣上,臣本是借着放孔明灯的时间歇口气,没承想有位宫人找到我,说……说……”
“南宫公子,宫人说了什么,让你如此难以启齿。”秋落绯见他如此扭捏,只好出声询问。
“那宫人说,护北侯大小姐爱慕臣已久,故约臣在此见面。”说完这话,南宫玉书脸就红了。
其余人听完,面色各异,这说起来凤安瑾与南宫玉书也没见过几次面,怎么就……
“你说是她主动约你在这里见面?”轩帝还特地指了指南宫玉书身后跪着的女子,“那见面又是怎么见到床上去的呢?”
南宫玉书也没多想:“回圣上,臣来到此地之后,只见到护北侯大小姐一人站在院中,随后大小姐约臣在树下品茶,臣未曾多想,只是……这茶喝了之后臣就没有意识了,是以后面发生的事臣皆不知情。”
这番话算是将自己的嫌疑撇清得干干净净了,不过他还是要装装样子的。
“不过圣上,臣相信臣与大小姐是清白的,大小姐她……也不是如此轻浮之人,此事定是有人陷害的!”
此话一出,既帮自己洗脱了嫌疑,又帮凤安瑾说了好话,若是寻常女子恐怕已经感激涕零了,只可惜……
“你说你是被安瑾约至此处,那么安瑾现人在何处?”秋落绯适时的挑明了关键之处。
南宫玉书此时终于回味过来了,难道说……这女的不是凤安瑾?!
秋落绯见他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示意候在一旁的秋云将女子的脸露出来。
一时间大殿内只剩下抽气声,南宫玉书此刻也终于能一探究竟了。
“怎么……怎么是你!”贤贵妃也没想到女子竟是朱贵人,“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秋落绯看见朱贵人那张脸也有些吃惊:“朱贵人,你不在你的晗冰殿待着,出现在此……可有什么说法?”
这朱贵人平日里和贤贵妃颇为亲近,贤贵妃有什么事情也最爱和她商量。
这次是因为南宫家的人都要进宫,加上朱贵人位份低,并不能出席这次的宫宴,所以并没有告诉她。
令贤贵妃没想到的是,朱贵人成了唯一的变数。
朱贵人此时也慌了神,她记得自己本来是在宫里歇息的,等再清醒已经是秋云泼水了,“臣妾是无辜的,臣妾本来是在自己宫里歇息的,臣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现在此处的。圣上要相信臣妾啊!”
一边说,一边还连着磕了好几个头。
“无辜?!朕的贵人一丝不挂出现在朕的臣子床上,你告诉朕你是冤枉的?哼!”轩帝此时看起来真是气急了。
朱贵人也顾不得抹眼泪了,跪着爬到轩帝面前想抓他的衣角,不过轩帝没给她这个机会。
“圣上,臣妾真的是被冤枉的啊圣上!”
南宫玉书也无法接受和一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女人做了那种事,情绪一时失控起来:“怎么是你,怎么会是你,应该是凤安瑾才对,凤安瑾呢,是不是你把凤安瑾藏起来了!”
说着还想对朱贵人动手。
“何麒!”秋落绯见他情绪不对,连忙让何麒把他控制住了。
“是谁在找我?”凤安瑾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众人又向殿外看去,只见凤安瑾和秋慕瑜一起来到大殿,站定行礼。
“永宁参见姑父、姑姑,姑父、姑姑万安。”说完秋慕瑜就跑到秋落绯身后待着了。
“臣女凤安瑾参见圣上,圣上万安。”
“免礼。安瑾这段时间去哪儿了,为何不在金銮殿看烟花?”轩帝声音沉沉的,不辨喜怒。
“回圣上,永宁郡主说前些日子皇后娘娘赏了她很多好东西,其中有一株东海产的火珊瑚尤为漂亮,邀臣女一同欣赏。是以,臣女并不在金銮殿。”
“朕记得宫里只有一株两人高的火珊瑚,送到了椒房殿。”
秋落绯也适时圆场:“臣妾一把年纪了,什么好东西没见过,那样明艳的物什还是给小姑娘最合适。”
“安德禄,去把前些日子蜀州上贡的缎子一并送到椒房殿。”
蜀州上贡的缎子总共不过十匹,全是二品防御法衣。别看数量少,十匹蜀缎已是蜀州织造坊一年的产量了。
安德禄领命下去,轩帝才又开口:“安瑾可认识此人?”说着指了指南宫玉书。
凤安瑾打量了几眼,“臣女不认识此人。”
“他是南宫玉书,他说你对他爱慕已久。”
“原是丞相府的公子,臣女从小体弱,甚少出府,若说臣女爱慕南宫公子……实属荒谬。”
轩帝听完这话,不免冷笑起来:“南宫玉书,安瑾与你素不相识,你作何解释?”
“臣……臣……臣说的都是真话……”只是现在这样的话听着不免苍白。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南宫家设的圈套出了变故,没套着凤安瑾,反套中了朱贵人。
“南宫玉书……”轩帝正想贬他的官,没承想被一女声打断。
“圣上且慢,臣女有话想说。”一直站在南宫玉清身后的南宫毓秀此时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
“你是谁?”轩帝对这个冒然开口打断自己的小女子有些不满,说话的语气也染了些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