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紫兰轩灯火通明,美人歌舞和美酒佳肴吸引客人进出,十分热闹。
随着时间的流逝,客人们渐渐离去,喧嚣的氛围逐渐变得安静起来。
韩非离开以后,大家各自散去,姜澄走出议事房经由回廊往住所而去。
进入后院,脚步却是一顿,敏锐的感知让他看到黑暗中一闪而没的身影。
自晋级元宗师境界,触及炼气化神,部分真元化作神识大大的强化了五感,对内外事物的感知也随之提升不止一个层次。
姜澄一闪而逝,跟了上去。
他的凤舞九天已经练到第六层,身法比起第五层时快了几近一倍,可幻化六道幻影,已经完全不输于白凤的巅峰时期。
黑影身法轻盈,沿着地形连续纵跃,在一处角落隐匿身形,用手上工具沿墙壁爬行,最终在二楼的一扇窗户外停下来。
姜澄微微皱眉,暗暗寻思道:“那里是弄玉的房间,这家伙难道是……好得很!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若非你主动送上门来我还差点忘了这一茬。”
黑影耳朵紧贴墙壁探听里面的动静,确认目标已经休息,缓缓抽出长剑撬开了窗户,蜷缩着身躯无声无息的溜了进去。
弄玉的房间很空旷,装饰也很简约,可处处透着一种古韵,颇具匠心。
左侧摆着一架妆台,一面铜镜,一旁摆放着一盏兽耳香炉和一架瑶琴。
右侧陈列一张软榻,帐帷垂下,此刻弄玉就躺在榻上休息,呼吸可闻。
黑影小心翼翼的向四周望了望,蹑手蹑脚的四处翻找起来,认真仔细。
找了许久一无所获,不禁嘟囔道:“我明明看见在她身上,怎么没有?”
姜澄闪入房间,立在帐帷之后,终于看清黑影的真面目:“果然是兀鹫。”
他是百鸟杀手,有一段复杂的过往,加入百鸟组织也是怀着自己的目的。
兀鹫握紧长剑向软榻缓缓逼近,凛凛杀意令房间里的温度冷了几分。
轻轻掀开帐帷,提剑欲刺,可高举的长剑突然完全失去目标,心中巨震,喃喃道:“刚刚榻上明明有人呼吸,怎么没了!”
兀鹫闪电般退后,只觉后背发凉,来不及多想转身疾速向窗外掠去。
咻……声音自背后传来,只见一团红影疾速自身边飞过,兀鹫抓在手中,定眼一看,竟是掘地三尺也没找到的火雨玛瑙。
怎么回事?
这块火雨玛瑙怎么会……太古怪了!
兀鹫又是一震,背上冷汗涔涔,感到事情不妙后以最快的速度掠出窗外。
刚刚离开,一道人影自帐帷后走出,身着一袭素衣,两眸亮如星辰,静立在黑暗里,而弄玉裹在锦衾里被他抱在怀中。
正是姜澄。
由于事发突然,弄玉只有贴身衣物,如此近距离接触下被姜澄浓烈的男儿气息冲击,此刻已是霞飞双颊,满面娇羞。
直到确认兀鹫远去以后,姜澄才将弄玉重新放回到榻上,隔着帐帷道:“弄玉姑娘,刚才若有冒犯的地方还请你见谅。”
弄玉平复心情,询问道:“姜大哥,刚刚闯进来那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姜澄回应道:“事情很复杂,一时半会儿怕也说不清楚,等我回来再说。”
弄玉颔首道:“嗯。”
见此足下一点,好似箭矢激射而出,向着兀鹫逃窜的方向追寻而去。
弄玉披上衣服走出帐帷,看着似流星般一闪而逝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
……
司马府。
刘意失魂落魄的回到府上。
今天的遭遇让他极其郁闷,于是换了个地方好好发泄了一番才打道回府。
夫人胡氏前来迎接,微微不悦道:“夫君最近怎么回事?老这么晚回来。”
刘意一脸的不耐烦:“你少来管我,我身为朝廷大员自然需要应酬。”
冷哼一声,一把推开了胡夫人,伸手向她腰间挂着的红色玉坠抓去。
胡夫人急道:“你做什么?”
刘意面色不善的说道:“你怕什么?我只想看看你的火雨玛瑙吊坠。”
冷哼一声,冷冷的说道:“别忘了,我才是把你明媒正娶回家的丈夫,而那个送你火雨玛瑙的家伙十几年前就已死掉。”
胡夫人听了面色一暗,泫然欲泣,心中的伤痛被丈夫当着面无情撕开。
刘意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可是作为丈夫的尊严不允许他服软,胸中更烦。
抓过火雨玛瑙观看一阵,大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真的一模一样。”
脑海中不禁想起紫兰轩弄玉的模样,无论眉眼还是脸蛋都是似曾相识。
果然如此。
刘意握着玉坠的手在微微颤抖,妒火和愤怒即将彻底淹没他的理智。
胡夫人问道:“你说什么一样?”
刘意冷冷的看向胡夫人,冷哼道:“今晚你自己先去休息吧,我还有些事处理,这火雨玛瑙吊坠我借用一晚,明日还你。”
撇下胡夫人向后园方向走去,路上正巧遇上迎面而来的管家,上前询问道:“管家,我白天吩咐你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管家上前回话道:“已经准备妥当,全都放在书房门口,数量相当充足。”
刘意点点头,吩咐道:“记得保密,绝对不可以跟任何人说起此事。”
管家躬身道:“是。”
挥退管家,刘意赶到书房,见到门口放着一口铁皮箱子,装的全是铁器。
刘意将箱子拖进房间里,直奔书架,启动机关后露出墙壁后面的密室。
宽阔的密室中央立着一个台子,上面放着一口精巧的木盒,相当古朴。
刘意取出一块铁器,喃喃道:“搜寻这么多年终于发现宝藏的眉目,我这些年来的苦心经营和忍辱负重总算没有白费。”
来到平台,抚摸着木箱,呼唤道:“快出来吃饭吧,我的宝贝,吃饱了带我找宝藏,到时候我一定给你更多的好吃的。”
启动机关,木箱打开,定眼一看,里面已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刘意巨震,惊呼道:“我的宝贝啊!你可不要故意吓我,你在哪里?”
他发疯似的大声呼喊并四处搜寻着,脸上汗出如浆,终究没有找到。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明明在的,为什么突然没了。”守护多年的秘密突然消失让刘意觉得自己的人生彻底失去意义。
一边搜寻,一边呼唤道:“出来啊,你不要调皮好不好,我是会生气的,你要是再调皮接下来一年我都不给你好吃的!”
正当刘意万分焦虑之际,一道阴恻恻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刘司马,一别多年,享受荣华富贵的时候可记得故人?”
刘意当即一震,正准备回头望去胸口已被一柄长剑洞穿,血如泉涌。
艰难回头,见到那鸟类装扮的杀手,眼中充满疑惑:“你是谁?为何……”
话没有说完就瘫软在地。
兀鹫冷笑道:“刘司马贵人多忘事,当年在百越我们三兄弟为你卖过命。”
刘意按住伤口,艰难的挪动着身体,依靠在墙面上打量兀鹫一阵,震惊道:“是你!你竟然还活在世上,这不可能!”
刘意怎么也没想到,多年前就已经被他杀死的断发三狼竟然重现人间。
兀鹫嘿嘿笑道:“没想到吧,当年在百越我们三兄弟灭火雨山庄满门为你夺得宝藏,你却卸磨杀驴暗算我们,嘿嘿……风水轮流转,现在你的命和的宝藏都将归我所有。”
上前一看,木箱空空如也,惊怒交加之余对刘意大吼道:“东西呢?”
随着鲜血流失,刘意浑身发冷,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下去,骨头硬了起来,冷笑道:“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休想得到!”
兀鹫大怒,手中长剑泛起寒光,所有新仇旧恨要在这一剑中彻底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