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红日初升，赤红如丹，一大早庭院里就传来阵阵剑鸣之声。
姜澄出了房间，来到院内，望见正中的演武场上一妙龄少女正在舞剑。
正是弄玉。
佳人舞剑，自是难得一见的风景，姜澄坐在护栏上倚着柱子欣赏起来。
她褪下了平时穿的淡黄长裙，换了一身紧致的素色武士服，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柔媚和甜美中带着三分飒爽英姿。
用的都是一些基本招式，平平无奇，加上内功造诣不高，威力着实有限。
还好基本功够扎实，姿态优美，若是作为舞蹈便完全是另一番风景。
袅袅婷婷，绰约多姿，好似一朵出水芙蓉在微风中摇曳，赏心悦目。
一套剑法耍完，玉人微微气喘，脸蛋红扑扑的似两颗苹果，娇嫩欲滴。
弄玉主动打起招呼：“姜大哥早。”
玉容之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就像一道柔和而温暖的阳光令人沉醉。
姜澄指着日头道：“已经日上三竿，哪里还能称得上早，和弄玉姑娘的勤奋比起来我都觉得自己是条懒虫，实在惭愧。”
弄玉掩嘴一笑道：“哪里，弄玉自知天赋平平无奇，只能笨鸟先飞，以勤补拙，自然是不能与姜大哥的绝世天资相比。”
她说出的话总是可以让人感到舒服。
姜澄一笑置之。
他天资高不高并不知道，但吸功大法这道外挂开得真的是很大很大。
姜澄推测道：“若我没猜错，弄玉姑娘的内功和剑法是紫女姑娘教的吧。”
弄玉点了点头，坦言道：“紫女姐姐不但传姐妹们谋生技艺，还传授我们护身本领，可惜弄玉资质有限，至今难有所成。”
姜澄摇摇头，安慰道：“这不怪你，实在是紫女姑娘教你的功夫不怎么样，就算绝世天才修炼也只能是同样的结果。”
弄玉微微一怔，欲言又止，即便事实如此她也绝不可能这样说紫女。
这时，紫女的声音忽然响起：“背后说人不是可并非好习惯，你觉得呢？”
一身紫衣，莲步款款，婀娜多姿，一颦一笑总是能绽放千娇百媚的风情。
姜澄摇头否认道：“我说的是事实，而且没想过要背着紫女姑娘说。”
紫女挑了挑眉，凝眉道：“事实吗？你就这样看不起我的本事啊。”
姜澄否认道：“倒也不是看不起，而是紫女姑娘的剑术确实需要努力。”
说到此处，笑而不语，看似客气的言语中包含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紫女轻轻一叹，摇头道：“也对啊，我这点雕虫小技自然入不了你这位大高手的眼，既如此你便拿出本事指点一下呗。”
也不容姜澄拒绝，玉手轻扬，手中链蛇软剑直奔面门而来，迅疾凶猛。
紫女手中之剑名为“赤练”，由许多节红白相间的三角利刃组成，形如灵蛇，攻击也如毒蛇般阴毒犀利，让人防不胜防。
只见她剑走龙蛇，变化巧妙，剑身随着内力自由的伸缩，剑势吞吐不定，一招普普通通的灵蛇吐信竟使出不一样的妙处。
姜澄使出“地势”一招，身体突然消失又出现在三丈外，无声无息，无影无踪，仿佛空间置换般看不出任何移动轨迹。
紫女攻势瞬间落空。
她见过这一招，出招时也有做准备，手腕轻轻一抖，赤练剑立刻改变方向再度攻来，似一条灵蛇在空中飞舞，蜿蜒前进。
姜澄摄过一根树枝，简简单单一横，面前空间似海天一线，无隙可寻。
赤练剑笔直的撞上了树枝，就像一支瞄准的箭矢射向箭靶，一贯到底。
这一招紫女自然也见过，知道厉害，立刻使出浑身解数连续发动猛攻，赤练剑瞬间由灵蛇化作一条蛟龙，剑势柔中带刚。
姜澄横剑而立，脚下一动不动，手中毫不起眼的树枝恍若一堵铜墙铁壁，任她如何竭尽全力的攻击始终无法越雷池一步。
紫女连续攻出五十四招，姜澄就站在那里接她五十四招，一招不曾落下。
姜澄笑问道：“还要切磋吗？”
紫女收回赤练剑，摇头道：“连他都无法攻破你这一招，我又哪里能行。”
她口中的他自然就是卫庄。
弄玉上前询问道：“这招叫什么？”
姜澄回应道：“海天一线。”
弄玉称赞道：“好有诗意的名字啊，单从效果来看起得倒是恰如其分。”
紫女美眸一转，心中有了主意：“说好了要指点的，我看这一招海天一线就很不错，要不你就把这招拿出来指点指点？”
姜澄顿时乐了，笑道：“原来如此，紫女姑娘是在打我剑招的主意，也不是不可以，但我的剑招可是从来不传外人的。”
说完注视着紫女，面上带着笑意，话里话外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什么。
弄玉愕然，一时无言。
紫女也是愣了片刻，笑骂道：“让你指点你就好好指点，废什么话。”
她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姜澄这句话，但也可以理解成没有反驳的意思。
……
将军府。
浴池之内。
姬无夜赤身裸体泡在温水里，齐肘而断的臂膀裸露在外，像是一根枯枝。
面色惨白，气息短促，断一臂再加上损失七成功力对他的影响是致命的。
但他丝毫没有颓废的迹象，右手捏出一种古怪指诀，呼吸吐纳，极有规律，有条不紊的吸收浴池里各种天材地宝的药力。
翡翠虎守候在一旁，一脸担忧。
墨鸦白凤守卫浴池安全，添加药材，保证里面的药力随时保持充足。
过去大约半个时辰，姬无夜睁开眼，略显浑浊的双眸深处闪过两道精光。
翡翠虎关切道：“将军觉得如何？”
姬无夜笑道：“很好，非常好，我的状态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好过。”
翡翠虎有些懵。
断臂、破甲、废功……哪一样都是足以致命的打击，将军怎么笑得出来？
姬无夜走出浴池，披上外衣：“老虎你现在一定以为我已经疯了吧。”
翡翠虎急忙否认：“岂敢。”
姬无夜淡淡道：“这倒也怪不得你，任谁遭遇我这等打击必然万劫不复。”
翡翠虎拍马道：“将军非常人可比，无论处于何种境地都能屹立不倒。”
姬无夜哈哈一笑道：“这话我爱听，我姬无夜是打不倒的，永远都是！姜澄小儿使用妖法让我断臂废功，可惜弄巧成拙。”
翡翠虎这下更糊涂，听姬无夜的口气似乎不止没有吃亏，而且得了大便宜：“将军，您的话我有些听不明白，还请解惑。”
姬无夜痛饮一樽，得意洋洋的道：“姜澄断我一臂，破我玄阳战甲，废我七成功力，可惜他是弄巧成拙，助我打破桎梏，炼气还精，成功一举功弥补了玄阳战甲的缺陷，破而后立，让我看到一举晋级玄宗师的机会。”
翡翠虎听得糊里糊涂，想了老半天还是无法搞清楚关键所在，疑惑道：“尽管如此，可是将军已经损失的七成功力……”
姬无夜解释道：“功力虽损失七成，但是根基仍在，破而后立，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借助这些天材地宝，半月之内就可以恢复功力，还能一举练成玄阳战甲的最高境界，功力大增，到时候就是姜澄的死期，哈哈哈……”
翡翠虎喜笑颜开道：“恭贺将军，想不到因祸得福，真是天命眷顾。”
姬无夜问墨鸦道：“东西呢？”
墨鸦拿过一方木盒，缓缓打开，里面装着一条设计精巧的机关手臂。
翡翠虎震惊：“机关臂！”
姬无夜取出机关手臂接在断臂之上，适应一阵后操纵起来异常灵活，大笑道：“公输家的机关术果然厉害，不枉我花这么多钱，有它我的身体一样完整，姜澄你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