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断进行一些毫无意义的对话,无非是胡诌的一些家庭情况,好像两个作为朋友的小女孩,临死前的相互慰藉。
实则她们悄悄脱了鞋,悄无声息的走向窗户。
修真之人有灵力加持,身体异常轻盈,但此时二人灵气被封,只能格外小心的移动,因此速度非常缓慢。
好不容易靠近窗户,温落知抬手示意南韵先别动。
然后她将窗户戳破一个小孔,确定窗外没人,这才小心的将窗户纸捅成一人大小。
温落知先出,南韵在后。
等两人安全离开屋子,温落知穿了鞋隐藏在墙角,思考接下来怎么做。
想了半天,好几种方法都被她否决,这让她有些颓然。
要是能恢复灵力就好了,这样就不用畏手畏脚的了。
就在她抓耳挠腮的时候,一只白嫩的小手递过来一个瓷瓶。
“禁灵散的解药。”
温落知愣愣的抬头看向南韵,此刻,她宛若一个天神一般,就连头发丝都发着光。
南韵看着温落知冒着些傻气的眼神,嫌弃的往旁边挪了一步。
“从前学过些武功,有些内力,所以我用内力偷袭打晕了那两个练气一层的守门人。”
她皱着眉解释了一句。
温落知看着南韵,思绪忽然出走,南韵皱眉的瞬间,她仿佛看到了在凡界时惊鸿一瞥的贵妃画像,她们身上都有那种与生俱来的雍容华贵。
晃了晃神,温落知目光再次聚焦时,看到的便是因为南韵挪开身子而露出来的一盏油灯。
她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
原来不是天神下凡,是有背景啊。
温落知站起身,利索的倒了解药吃下,顿时便感到被封锁在丹田的浓郁灵气霎那间充盈了她的经脉。
她握了握拳,一拍腰间想要把法剑拿出来,然而却只拍到了自己的腰带。
她尴尬的笑了两声,看向南韵。
“咱们还是先去把储物袋取回来吧。”
南韵站在一边目睹了全程,此时真的很无语。
‘刚刚还那般聪明呢?是把脑子留在那屋子里了吗?’
不过她也就是想想,还不至于宣之于口。
虽然温落知接收到她的目光,已经猜到了八九分。
南韵张嘴想要说什么,忽然察觉到有陌生的气息靠近,二人扭头一看,就看到远处房檐上一个人正在疾行而来,同时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南韵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两把铁剑。
那两人没有储物袋,这都是她搜身搜出来的。
她递了一把铁剑给温落知。
“凑合用吧。”
温落知道了谢,接过铁剑。
而此时,那股气息的主人已经到了近前。
“这人有练气中期的实力?”
南韵奇怪道。
温落知点了点头,她觉得奇怪,虽然用望气术看,这人是练气中期,但是灵气波动确实太不稳定了。
“是丹药堆上来的吧。”南韵想了想,肯定道。
“倒是好对付。”
温落知点了点头,一边说着,一边丢出十数道灵球,同时欺身而上,一剑刺去。
那人见状吓坏了,连忙退后数步,取出一张金钟符贴在身上,又拿出一个青铜质地的盾牌,立在身前,这才堪堪挡住了温落知的攻势。
有下人传来消息说炉鼎跑了,她告知老祖后,奉老祖的命令来拖延时间,等老祖来重新绑人,谁知刚来就遭遇了猛烈的攻势。
她修为虚浮,难堪大用,悟性又差,连火球术都学不会,只能赶紧拿出符篆和法器保命。
而温落知一击未中,也不恼,一个翻身离开了那人的视线中心。
随后那人便看到南韵举着铁剑一剑劈来。
这一剑南韵蓄力了有一会,此时超出那人修为可抵挡极限的灵压隐隐穿过金钟罩和盾牌压在她身上,使她不断气血翻涌。
温落知也没闲着,她绕到了那人身后,手起剑落,又是聚足了灵力的一击落在金钟罩上,金钟罩轰然破碎。
前后夹击下,那人的盾牌和金钟符都报废了。
于是她慌忙又拿出了一张符纸,往身上一拍就消失不见。
两息之后,又出现在离二人两丈开外的地方。
温落知和南韵对视一眼。
看来这人不仅有财力将修为靠丹药堆上来,而且身上还有不少好东西啊……
肥羊!
同为衔灵宗外门新晋弟子的二人可谓是穷的不遑多让,此时一只意图加害她们的肥羊站在面前,不宰岂不可惜?
南韵眼里隐隐泛着冷光,对温落知神识传音。
‘此人怕是害人不少,最好能生擒。’
她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腰间,那里是一个突出的瓷瓶状鼓包。
温落知立刻会意,挥剑又一次冲了上去。
那人神色紧张,再次拿出金钟符,这次拿了两张,似乎是等着一张废了再补一张。
于是温落知右手挥剑连砍数下,左手凝聚灵力聚起灵球。
第五剑落下的瞬间,九枚灵球同时向那人飞去。
第一层金钟罩在第五剑落下时咔嚓一下碎了,灵球的到来瞬间将第二层金钟罩击破。
正准备取出下一张金钟符的女人只觉灵力忽然凝滞,她面带不可置信的转过脑袋。
只见南韵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个瓷瓶,上面赫然写着禁灵散三字。
南韵动作不停,取出一条绳子绑住了那人。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绳子还是之前为了应对她“妹妹”推她下山崖的计划买的,她一直绑在腰间备用,此时刚好派上用场。
女人本就慌张的神色,在毫无遮掩的直面两个练气后期修士时瞬间绷不住了。
她一下跌坐在地,声音都带上哭腔,有些颤抖。
“你们,你们不能杀我!我可是黄家家主!杀,杀了我,老祖,老祖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温落知看了眼南韵,见她自顾自捣鼓着什么,便自己上前了一步。
“你家老祖,当真是练气大圆满?”
女人似乎一下找到了主心骨,连被吓软的脊梁都硬了,一下挺直了腰杆,声音也没有那么颤抖了。
“当然!我们老祖可是闭关冲击筑基去了!”
温落知长长的哦了一声。
女人见此心中更加有底,认为温落知二人一定会忌惮她家同为练气后期的老祖。
而此时南韵已经捣鼓完了,她走上前来,示意温落知让开。
温落知从善如流的给她让出了审讯位。
南韵蹲下来,看向忽然抖如筛糠的女人,那张稚嫩却隐隐有些威严的小脸上挂着冷笑,一只手将铁剑抵在了女人的颈部。
女人本就有些怵南韵的眼神,此时被剑抵着更慌了,于是她下意识往后一仰,南韵顺势将剑往前一送,瞬间划破了她的皮肤。
“啧,连铁剑都能一下划破你的皮肤,你平时真是一会都舍不得修炼啊。”
南韵有些鄙夷。
而温落知站在一旁观摩学习。
真想不明白,明明是一样的年龄,为什么这人敢威胁她却不敢和南韵叫板呢?
她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或许是她没拿剑抵人家脖子。
她是完全没往自己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上想哪怕一下。
南韵接着挟持她往前院走去。
她刚刚问出来,她们的储物袋都在女人书房里,而书房就在前院。
温落知抬步想跟上,忽然一阵地动山摇,她差点没站稳。
南韵和她同时扭头看向动静传来的后山。
只见一道雪白的人影飞了出来,腰间挂着闪亮亮的一串储物袋。
被挟持的女人见了这一幕心潮澎湃起来。
“老祖!你来救我了!”
她满眼都是感动,这副确信的样子,让温落知二人一齐举起了手中铁剑,等着这人过来一起抓了。
谁知那人看了这处一眼,踩着脚下小小的黑鸟就朝远处遁去。
是的,她居然踩着一只没有她鞋大的小黑鸟跑路了。
三人同时惊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