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白宿刚刚一直在这把椅子旁转悠,不为别的,就因为这把椅子实在奇怪,就算是被粘在地面上,椅子腿与地面连接的样子也不该是现在这般——前面两根椅子腿像是被使劲摁在地面上一般,而后面两个则恰好相反,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比前面要高出个零点几毫米,再仔细地话甚至可以看出后两个椅子腿与地面之间甚至有几微米的空隙。
这很不正常,白宿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把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或者就是被一个很重的物体给压着。
从椅子上的种种痕迹上可以明显看出前边椅子腿受力更多,但仅凭这些看不出上边究竟有什么,或者是究竟有没有东西在上边。
用眼睛来看,椅子上确实是什么都没有,但经历过刚刚从上边空间掉入这个所谓的负一层的事,一切仿佛又合理了起来。
“喂!你还不出来吗?”
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随即门口处探出来一颗圆溜溜的头,眼睛被手捂着,是刘林。
“过来。”
“哈?不去。”刘林摇了摇头。
“过来。”
“干啥啊?里面那么吓人,赶快出来吧!”
白宿扶了扶额,无奈:“不过来算了。”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过了几秒,一阵悉悉索索地脚步声传来,同时还伴随着刘林的小声嘀咕:“你说说你,待在这里面干嘛……阴森森的,有什么好看的……”
刘林站的离白宿有两米远,眼神慌张地躲避着那大片大片的红:“让我来干嘛啊??吓唬我吗??”
白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指了指那把被粘在地面上的椅子:“尹桓。”
“啊?什么尹桓?”刘林看着白宿,又看了看白宿指的那把椅子,挠了挠头,有些莫名,“你找到尹桓了?他人呢?”
“喏,”白宿朝椅子的方向努了努嘴,“就那呢。”
“???”
如果刘林的想法能具现化的话,那他现在头上就顶着一堆的问号。
他看着那空空如也的椅子,满脸就写着四个大字:你、没、事、吧。
刘林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就要向门外走。
“嗤”,白宿冷笑一声,“不信?”
刘林头也不回:“不信。”
“那我求你信。”
“……”
刘林难以言喻地转身回头看向白宿,默默走到了她身边,低声问:“真在这儿?”
白宿挑了挑眉:“骗你干嘛,我只骗我认为很荣幸能跟他一样是人的人。”
“…………”
刘林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
白宿绕过那把椅子走到那扇写着四个血红大字的那面墙前。
刘林看着她的动作,“喂,你不会告诉我你从这四个字看出来了尹桓在这把椅子上吧?”
“嗤,当然不是”,白宿蹲下身,冲刘林招了招手,“过来。”
刘林走到白宿身边,顺着白宿的目光看过去——是那些滴落在地面上的红色小点。
刘林有些莫名:“看这些干什么?”
“……”
刘林感觉面前这人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像傻子,越来越像傻子,急忙打住,又仔细看了看这些看上去就是正常痕迹的红色点滴。
“…………”
刘林欲言又止地看着滴落在地面上的那些已经快要干涸的血迹,看了看它们,又转头看了眼白宿,指着那些血迹跟她确认道:“你确定???”
白宿顺着他手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欣然点了点头:“当然。”
刘林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看过去,“这他妈不是画的骷髅头吗?!怎么跟椅子和尹桓又扯上关系了??”
是的,那些血迹从表面上看虽然还是正常从墙壁上滴落下来的样子,但是仔细观察却可以看出有人用手点着那些血在地面上组成了一个不大的骷髅头的形状。
刘林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骷髅头跟椅子有什么关系,又跟消失的尹桓有什么关系。
“这你就不懂了吧,”白宿伸手拍了拍刘林的肩膀,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你仔细看看这个骷髅头。”
刘林:“?”
“啧,”白宿看着他清澈而又愚蠢懵懂的眼神缓缓一摇头,指着那滩血迹:“孺子不可教也,你看它的头,指向的是哪里?”
刘林:明明我比这面前这人大,怎么感觉我比她更像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儿……还被她给教育了……
刘林撇开脑中的想法,眼神再次聚焦在那骷髅头上,顺着那头顶的方向望过去——正是那把被粘在地面上的椅子。
“……”
刘林转眼望向白宿:“不能是巧合吗?”他顿了顿,“何况,也不一定是尹桓画在这里的……”
“啪!”白宿双手猛的一合十,眼睛亮晶晶的,“人生嘛!就是要勇于尝试!大胆猜测,胜利就在前方!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
刘林嘴角一抽,得,敢情您在这儿搞了半天全是瞎猜的呗……
“大胆发挥你的想象力!”白宿带着鼓励的表情看着刘林,“这里是什么片?恐怖片啊!骷髅头在这里一定会有它特殊的含义!”
“哦……”
正当两人对着那颗骷髅头从头盖骨一直分析到下颌骨时,两人身后的椅子似是忍无可忍,终于从那个被粘住的静止态转换为了剧烈晃动的运动态。
虽然椅子腿仍然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粘在地面上,但是那颤动的幅度还是让白宿两人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它。
白宿转身看着那把颤动的椅子,挑了挑眉:“ 哦吼,看样子是等急了。”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头也不回地朝着椅子走了过去,见身后没有脚步声跟着,才停下来扭了个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刘林,对他摆了摆手:“走啊!愣着干嘛。 ”
刘林这才跟上了她,站在她身后保持着一米的安全距离,“我们走……走、走去哪? ”
“ ……”
白宿没有回答他,径直地走到那把椅子面前,在刘林疑惑不解的眼神中啪唧一下坐了下去。
下一秒,椅子上的白宿凭空消失,狭小的红白交织的房间里只剩下距离椅子有一米距离远的刘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