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后,包厢门关上。
包厢里面再次陷入安静,是一种小桥流水般的静谧,没有了那种压迫人的气氛,飞机一直都很平稳,洛霜解开安全带,打开桌上的医药箱,逐一检查起来。
女孩面无表情的将药一个个拿起,却毫无懈怠的样子。
医用钳,消毒棉签,纱布,止痛药,消毒碘酒,等。
陆嘉遇挽起袖子,看着自己胳膊上又被他揭开的伤口,十厘米左右,赫然醒目,断线的血色玉珠沿着滑伤口落,异常妖冶,滴落在地化作一朵朵艳丽的血红花朵。
片刻后,洛霜将所有药在桌前摆成了两部分,抬起眸淡淡的看向陆嘉遇。
不用解释,他应该清楚。
陆嘉遇倚着靠背,看着桌前两部分的药,扯起殷红的唇,邪妄的笑了:“虽然能用的不多,但还是可以简单包扎的。”
洛霜拿着无毒的碘酒和纱布,走到陆嘉遇身前蹲下,淡淡道:“胳膊。”
陆嘉遇凝眉迟疑了一秒。
居高临下看去。
女孩浓密卷翘的睫毛遮住了一双异常美丽的眼眸,尽管她的眸中满是凉薄。
十指尖如笋,腕似白莲藕。
洛霜双手白皙纤长,专心致志的用消毒棉签蘸着碘酒,缓缓靠近陆嘉遇受伤的胳膊,碘酒冰冰凉凉,涂在伤口上有一丝疼意,但是女孩处理伤口的动作很娴熟。
陆嘉遇轻抿着唇,静静地看着洛霜一系列动作。
洛霜看着伤口不断涌出鲜红的血,认真的拿着棉球将血暂时止住,简单用碘酒杀毒清洗后,小姑娘微微前倾身体,拿起洁白的纱布细心的一圈圈缠好。
因为止痛药是被人动了手脚的,手臂也只能这样处理一下,起码不会感染。
处理好伤口后,洛霜站起来将所有的药有条不紊的慢慢装好,低声叮嘱:“暂时不要碰水,临玉天气偏冷些,应该不会再严重了。”
陆嘉遇看着自己被包扎好的胳膊,慢慢放下衣袖,嗯了一声。
陆家老宅,西院。
别有洞天的建筑设计,一点不输于山清水秀的旅游胜地。
洋楼卧室。
林舒雅脸色极差,嘭的一声将茶杯搁在檀木桌上,微热的茶水瞬间四溅:“我看她就是故意的,还搞这么多花样,真是胆大包天!”
一阵淡淡的檀香气息轻雾般地弥漫过来,洛霜捧着茶杯暖着手,默不作声。
“你说嘉遇平日里碍着他们什么事了,要下此毒手对你们?!”
林舒雅气冲冲地坐在法兰绒沙发上,心里窝着一股火,这让她莫名的烦躁:“小霜,那个驾驶员还没找到吗?”
洛霜摇摇头,脸色依旧苍白得很。
“太气人了,是她派人救的你们,老太爷那边也不好说什么。”
林舒雅神色愈加难看。
洛霜将温热的茶水放在一边,一针见血说:“她没有成功,这就是她最大的败笔。”
“什么意思?”
“妈,您真的以为爷爷不知道吗,”洛霜淡淡一笑,“有些事情不说出来,并不代表他心里不明白。”
林舒雅忽然就安静下来了,一动不动的看着洛霜。
“这么多年,您有见过爷爷他刻意去栽培二伯母家的任何一个孩子吗?”
“好像……还真没有。”
“那您有见过爷爷他刻意打压嘉遇吗?”
林舒雅心情转晴,眼角带笑:“不是我夸张,嘉遇他呀从小就受到你爷爷的重视,她老二家的那俩,能和我们比吗?”
洛霜抬起墨玉般冷静的眸,唇角微微勾起:“这次我和慕白去拜访老中医,爷爷的初衷就是让我们为陆家开枝散叶。”
林舒雅点头,很认真在听。
“黎晨早就到了结婚的年纪,而爷爷却从未帮过他找任何门当户对的名媛。”
“这倒是,这几年黎晨老是交各种女朋友,就是不见安定下来结婚,好好过日子。”
“爷爷辛苦一手打下的陆家,他老人家眼光那么独到,会把家大业大的陆家留给一个只会花天酒地的陆黎晨吗?”
“不会。”
洛霜见林舒雅情绪慢慢转好,继续淡淡道:“这次飞机遇事,对二伯母来说,是一个五五开的时机。”
“时机?”
“嗯,若真如她所想,我和嘉遇都一去不回,那么陆家的接班人,就只有黎晨。”
林舒雅后怕起来。
“但事与愿违,我们还是平安回来了。”
洛霜看着碧青的茶水,眸色凉薄。
林舒雅向洛霜靠近坐了坐:“小霜,以前我还真是小看你了,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洛霜静默片刻,微微思考:“现在不是我们该怎么做,而是他们该怎么做。”
林舒雅不解:“什么意思?”
“陆家子孙越多越好,而二伯母却做起自相残杀的事,您觉得爷爷会放过他们吗?”
“你是说老太爷会严查?”
“爷爷本来就要给二伯母一个罪名,只是之前都是小打小闹,时机还未到。”
“那你是说……你们这次遇事,是老爷子安排的?!”
洛霜不动声色:“与其说是爷爷安排的,不如说是嘉遇和爷爷联手策划的。”
“什么?!”
“虽说虎毒不食子,但爷爷是什么人,既然想将陆家交给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就必须有爷爷当年的魄力。”
林舒雅的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一般地坐在那里不动。
“明明可以私下里通知我们去拜访老中医,却一定要让二伯母知道这件事,并且出行的飞机也没有派人严查。”
“我的天…嘉遇这孩子,他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您,您会同意吗?”
所有暗杀都是真的,飞机坠毁也是真的。
林舒雅摇摇头,心好像被拴了块石头似地直沉下去:“我当然不会同意,这是拿命在赌啊。”
“您应该欣慰,您的儿子有这个能力,他可以独当一面,将陆家经营的更加完美,甚至超过爷爷。”
林舒雅有些怅然,却还是对自己的儿子感到骄傲。
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里拿命在闯,她的嘉遇,真的长大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嘉遇告诉你的?”
洛霜低咳一声:“我猜的。”
林舒雅哑然。
“您就放心好了,这次二伯母逃不掉的。”
“逃不掉?”
洛霜淡淡点头,满面寒霜,声音冷然:“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新账旧账,这次她要一块算。
林舒雅慢慢抿着茶,还在琢磨着洛霜的话。
“妈,如果您信得过我,从今天开始就对外称您病倒了,需要静养,闭门谢客。”
“闭门谢客?”
洛霜点头。
“好。”
林舒雅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不知道为什么,林舒雅看着此刻异常陌生的洛霜,突然感觉从未真正认识过她。
临玉高级迪厅。
林嘉与琥珀在一个角落看到了陆黎晨与众公子哥的影子。
凭借美人天姿国色,某人轻而易举上钩。
远离了楼下震耳欲聋的音乐,二楼的房间隔音效果极好,简直就是天堂,陆黎晨关上门,按耐不住浑身的禁锢,将琥珀扔到柔软的大床上。
就在陆黎晨的背后,脚步声轻轻,林嘉拿着一根棍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嘭!
陆黎晨后脑勺中棍,迷离的双眼逐渐涣散,解衣服的手慢慢垂了下去。
哐当,陆黎晨被打晕在地。
“哈哈,打一棍便宜这厮了,要不要再来一棍?”
林嘉作势举起棍子,笑的爽朗。
琥珀啧啧嘴从床上起来,拿件衣服穿上,扣着纽扣:“打他都脏了我们的手,直接带走吧。”
林嘉吩咐保镖将陆黎晨绑走:“还别说,你这个样子,真是个尤物呢。”
“嘁。”
琥珀将面具摘下,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俨然一个标准的美人胚子:“监控解决了?”
林嘉点头,乐滋滋的显摆:“全都销毁完毕,我要坐等七哥夸我~”
“林老四,你有点出息行吗?”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