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这天晚上达成一致，心如明镜。
有些事情不用说的太清楚，就足够让对方彼此心知肚明。
所以墨凛没有继续问话，林暮汐也同样没有追问丝毫。
“你给姜潇的那些药，是真的有效？”墨凛忽然开口。
“有没有效果，等过一段时间，你不就知道了么？”
林暮汐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没有生气，也没有发脾气，只是觉得墨凛问的多多少少有些不信任她了。
可以质疑她的行为，但是不能质疑她的实力。
“我没有不相信你能力的意思，我只是单纯的问一问。”墨凛解释说。
林暮汐点点头，敷衍的道：“我都懂。”
她开口：“就是怕我逞强，死要面子活受罪，给姜潇乱开药，到时候害人害己，是吧？”
墨凛从这番话里听不出来她具体是什么语气，但也知道她应该是生气了。
女人的气性虽然看起来莫名其妙，但其实都有迹可循。
墨凛这一次都不用特意去寻，都知道自己那句话得罪了她。
他轻声说：“没有，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管不管用，要是管用，我……”
他也能尝试着吃一吃这个药。
只不过话到了嘴边，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因为墨凛忽然想到，这件事和他不能沾边，至少他的身体情况不能让林暮汐知道。
再说了，林暮汐这么聪明一个人，他要是说的多了，按照林暮汐的性格，肯定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我这不是好奇么？所以想看看。”
墨凛很快改变了主意，把话给圆了回去。
林暮汐挑眉，盯着他的脸，道：“是药三分毒，一般没谁主动提出来要吃药的，我不信你不知道。”
“我知道，”墨凛很好说话，“所以我说我只是好奇而已。”
要是以前的话，墨凛遇到这样的事情，他根本不会解释，也根本不会搭理林暮汐这些无聊的话题。
但这次他回应了。
正是因为他的反常行为，才让林暮汐觉得好笑：“只是好奇？”
“嗯。”
墨凛的脸色从刚才开始就变得不太自然，这个时候更加如此，让人看上一眼都觉得奇怪。
偏偏林暮汐就这么盯着他看，把他的表情都收入眼底。
就在墨凛想要破罐子破摔的时候，林暮汐忽然开口说：“中药的用途很广泛，你要是想咨询祛除湿气，或者是强身健体的，可以直接告诉我，我给你开一个方子就行了。”
这话等于是林暮汐主动给墨凛找了一个台阶下。
墨凛意识到了，赶紧顺着台阶往下。
他低声说：“行啊，那你再给我开一个方子，我倒要看看，药效是不是很厉害。”
林暮汐无奈极了，但还得配合墨凛一起演戏。
她笑着说：“不相信我？”
“哪能？都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Jay了，你给的药，肯定万无一失。”
墨凛顺着回答，帮她把膝盖上的伤也包扎好。
虽然今天晚上没有出现大问题，但林暮汐好歹也是被绑架出去的，中途在逃跑或者是挣扎的过程中，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小小的摩擦。
一看到这些伤痕，墨凛的眼神便变得幽深。
林暮汐及时发现了这一点，刻意转移话题，说：“那也不能这么想，都说讳疾忌医，但有的时候也不能全部都依赖药物治疗，不然也不会出现很多庸医把病人医死了的情况了。”
“我又不是相信庸医，我是相信你。”
墨凛回答的速度很快。
一句话，让林暮汐瞬间心口一跳。
虽然墨凛说的很简单随意，但林暮汐却依然能够听出来这句话的另外一层含义——
你以为我是谁都相信的啊？我是只相信你，傻子。
林暮汐深呼吸一口气，才继续说：“只听我的？”
“不行？”墨凛反问。
头一次看见有人要听话，却听的如此霸道的。
林暮汐笑出声来，道：“行啊，那以后是别的医生的话都不用听，只听我的就行了？”
“前提条件是你得时时刻刻都和我在一起，”墨凛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不然你作为医生，怎么能第一时间知道我的病症和需求？”
“说的有道理。”
林暮汐点点头表示赞同，脑子转动的快，所以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其中的深意，也知道墨凛刚才在给她挖的一个什么样的坑。
她笑着说：“那这岂不是又是我吃亏了？我得时时刻刻关注你，还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这不是又让你给爽到了？”
墨凛赶紧说：“售出概不退换，下注没有回头的道理。”
“对你是一本万利了，对我可是血本无归。”林暮汐悄悄说。
墨凛单膝跪在她跟前，这个姿势方便他给她上药包扎，所以就一直维持到现在。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没忍住，抬起头来，正好视线扫过她的眉眼。
他轻声说：“你跟着我，还怕赔本？”
林暮汐本来也是在开玩笑，说话的语气也没有多认真，道：“人这一辈子，做什么事情都在衡量，你是一个商人，这样的感觉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做任何事情都有盈利和亏本之分，就看在你心里，成本价划算不划算。”
有些人就是这样，初见觉得一般，心想也不过如此，和大部分人没有什么不同，但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之下，便仿佛多了一层魔力，让人上瘾。
上瘾到……
非她不可。
换一句话来说，那就是没她不行。
墨凛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内心的激奋让他克制不住，有这么一种冲动，是他想现在狠狠压过去，抱住她，搂住她的腰身，摁住她的后脑，再吻下去。
但他忍住了，他轻声询问：“那在你心里，我们之间的成本价，划算不划算？”
林暮汐说：“划算。”
这两个字，是墨凛这辈子听过的最好听的话。
他的心口在这时候狠狠跳动，让他自己都猝不及防。
墨凛在心里默默的骂自己没出息，但这出息要是换在别人身上，或许比他还要丢人现眼。
一想到对面坐着的人是林暮汐，墨凛就觉得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