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墨凛面无表情，幽深的眼眸定格在这位“Jay”的脸上，莫测的目光看不出来情绪。
“我现在还没有想到条件，手术我可以先做，等以后我想到了再补上。”Jay开口。
期间Jay有意无意的扫过林暮汐。
林暮汐反应平静，自然大方，道：“什么时候可以做？”
Jay笑着回答，比对墨凛的时候态度好了几个度：“马上。”
“嗯，”林暮汐说，“那就麻烦你了。”
“不客气。”
Jay和林暮汐的对话也落入墨凛的耳畔，墨凛心底的疑虑逐渐消退。
可疑心病是根深蒂固的，墨凛在和Jay擦肩而过的时候，忽然开口：“上次多有冒犯。”
Jay有片刻的愣神。
似乎并不知道墨凛在说什么。
墨凛眯起眼，意味深长的盯着她：“怎么？你忘记了？”
“当然没有，”Jay的反应很快，立即回复，面上也没出现任何不对劲，可以说这临场发挥的能力极其完美，让人根本找不出错处，“只不过我本来也没放在心上，被墨先生一提起，才想起来这件事。”
Jay继续：“墨先生放心，我没当真，就是开个玩笑。”
墨凛挑眉，耐人寻味的说：“你的容忍度确实不错，大师风范。”
“谬赞。”
Jay在去准备的路上，忽然指着林暮汐，道：“麻烦你带我去更衣室好吗？”
林暮汐点头：“好。”
墨凛本来要阻拦，不爽道：“这里的护士都是吃白饭的？需要你去？”
“没事，”林暮汐安抚，“好歹医生也是来给奶奶做手术的，人家千里迢迢赶来，我们尽地主之谊，不是正常的吗？”
“好了，别生气。”林暮汐抱着他的胳膊晃了晃。
“嗯。”
墨凛盯着她的小手，心口的躁意立即奇迹般的被抚平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她站在身边，好像任何事情都能被她给摆平。
“那我去了。”林暮汐悄悄捏了捏墨凛的小手臂。
“嗯。”墨凛应声。
—
走出走廊，林暮汐带着“Jay”去往更衣室。
医院早知道Jay会来，搞出很大的阵仗就为了迎接Jay，要知道，这可是在国际上排名第一的心外科医生，直接被国内外的专家称呼为圣手。
这样的人物莅临他们医院，当然要重视！
只不过Jay出行低调，来之前提前打过招呼，不想太大动静，院长也只能按照意思，在医院内部低调再低调。
但医院全体上下，还是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Jay。
大家全部都用灼热的目光盯着Jay，目送Jay去了专门的医务室。
“师父，刚才真是给我吓死了。”
“Jay”把自己的口罩取下来，赫然露出了安琦这张脸，最为明显的标志，便是她嘴边旁边有一颗痣。
安琦觉得刚才的情况实在是有惊无险，低声说：“话说起来，你和这个墨凛，到底怎么个事儿啊？他冒犯过你？！”
刚才墨凛那句“多有冒犯”，直接让安琦愣住了。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巴结讨好她师父的人都多不胜数，谁敢冒犯她师父？
所以她才一瞬间没回过神。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气愤的不行！”
安琦愤愤不平，道：“师父，他是不是欺负你了？真是岂有此理！”
林暮汐把门反锁，确定四下没人，这才开口说：“行了，这次做的还不错。”
“岂止是不错啊？我做的非常好有木有？”
安琦很高兴，洋洋得意：“你看，那个墨凛都没认出来他两次见到的Jay不是同一个人。”
林暮汐去柜子里拿衣服，换上，道：“这次你跟着我一起进手术室，给我当副手。”
“好！”
安琦简直高兴到飞起，这种千载难逢的旁观机会，真是白赚。
又可以和她师父学到不少本事了。
—
此时。
外边的墨凛再次接收到来自南海那边的电话。
“凛哥，这边的情况比较糟糕……”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就算了，现在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恶化，如果再没有出面主持大局的人，说不定这一次南海的项目都会黄。
墨凛跟了南海的项目大半年，花费了这么多人力物力，投入了大量金额，虽然这些钱财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但他不能接受的是——
和他妈妈的死因有关系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我马上来。”
墨凛挂断电话。
他盯着不远处的医务室，咬了咬牙，忽然提起脚步朝着更衣室的方向走。
脚步声匆匆，没有停止。
到门口，他握在门把手上。
只要旋转，就可以拧开。
但最后一刻，他到底没有推门而入，而是敲敲门，道：“小哑巴。”
林暮汐刚好穿上防护服，听到门口的声音，全身上下都在紧绷，和面前的安琦对视一眼，林暮汐才稳住了声音，冲着门口回答：“怎么了吗？”
“南海那边有急事要我去处理，我要先走了。”
他清冷的声音传来，多了几分柔和。
“好。”她回应。
墨凛只是听见她的声音，心情得不到缓解。
总觉得差了一点什么。
墨凛想来想去，终于想清楚是差了什么，于是语气生硬，命令的说：“快开门。”
“医生在换衣服。”林暮汐肉眼可见的紧张。
“开门。”
墨凛继续，声音强势。
“你要不开门，我就踹了。”他暗戳戳的威胁。
没办法，林暮汐权衡利弊了一下。
“好，”林暮汐打开门，露出一个脑袋，“这里交给我，我会盯着的。”
主要还是怕他踹门。
这个粗暴的男人。
墨凛垂下眼，盯着门缝里露出来的脑袋，他一下子伸出手，推开门，把她从里面捞了出来！
吓得林暮汐连呼喊都来不及。
下一刻，她就被男人狠狠的摁进了怀抱里。
“小哑巴，”墨凛紧紧抱住她，垂下头吻在她的嘴角上，“我办完事就马上回来，你在这里等我，要实在不行，等老太太平安无事，你来南海找我。”
林暮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