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汐的脖子伤了。
墨凛问医生要来好多药膏，碘酒什么的，两人坐在床上，他动作娴熟，用棉签沾上碘酒，给她涂抹到伤口消毒。
说实话，林暮汐的心情很是复杂。
“不记得人脸，总记得别人说什么，”墨凛询问，“都威胁你什么了？”
林暮汐一问三不知。
摇头。
“他们有跟你提到我？”墨凛耐着性子继续问。
林暮汐还是摇头。
见根本问不出来什么，墨凛也没怪她，只是胸口的怒气只增不减。
在他眼里，小哑巴就是胆子小，人也呆，被人掳走之后什么也不知道，说不定都不知道自己被绑架了，能活着回来都是奇迹。
“我不问，”墨凛终于放弃，“我自己查。”
林暮汐抬起头：【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是。”墨凛点头，应的理所当然。
林暮汐：“……”
没想到墨凛竟然真的说她麻烦，林暮汐脸上出现失落，垂下眼的时候更可怜：【那你别查了吧，反正我也没事，我没关系的。】
墨凛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别人说反话你也听不出来？”
林暮汐：“……”啊？
墨凛手下动作没停，专心致志给她涂抹药膏，说：“你是我带出来的，出了事不找我找谁？”
【我以为你嫌弃我。】
“是嫌弃，”墨凛说她，“呆呆傻傻，离开我你根本活不下去。”
林暮汐：“……”也没有这么严重。
但人的想法都是先入为主的，甚至还带着很多偏见和固执。
墨凛从一开始就认定她是个小傻子，可怜兮兮的，现在告诉他她其实不傻，他能相信才怪呢。
林暮汐也不解释，就让墨凛自己查去吧。
【脖子疼，凛哥。】
墨凛蹙眉，手下力道轻了很多，继续沾药膏给她涂上，想了想，又拿纱布给她包好：“等过几天就好了。”
【那我现在疼，怎么办？】
墨凛从前出去办事，身上时不时就有伤，像林暮汐现在这种程度，在他眼里其实就是小儿科，都不用放在心上。
但女人就是身娇体贵，娇娇嫩嫩的，这么一点伤痕出现在她身上，别说她觉得疼，他看着都觉得碍眼。
十分刺眼。
他难得语气好很多：“我给你吹吹。”
林暮汐笑：【哦。】
他低下头，冷峻的面庞越来越近，这张无论何时看都觉得十分惊艳的脸庞，却在此时此刻，心甘情愿的帮她吹脖子上的药膏。
别说，林暮汐忽然在想：如果让墨凛知道，这些伤痕是他掐出来的，不知道他会露出什么表情？
光是想想，林暮汐竟然觉得有趣。
—
墨凛找到林暮汐后，消息不胫而走。
当天晚上，墨擎天找上门来，直接说：“人你都找到了，龙蔓芸能放了？”
“你要是不来找我，我都没想起来她。”墨凛恍然。
墨擎天脸色差劲：“你就应该好好问问你老婆，到底是谁给她掳走的，别让你总是发疯把气撒在不该撒的无辜人身上！”
墨凛也不是好惹的主，反问：“别的人我不说，单论一个龙蔓芸，她无辜？”
一句话，说的墨擎天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要是之前没过节，那还算好的，至少能够掰扯几句，甚至还能说墨凛含血喷人。
但坏就坏在，之前有过节。
这过节还不小，龙蔓芸简直是墨凛心目中怀疑的头号人选。
“我真是懒得管你，疯子！”
墨擎天转头就走，吆喝着人去把龙蔓芸送到急救室，听说很长时间没处理伤口，伤口都发炎了，人也高烧不退。
当然，这些都不在墨凛的关心范围之内。
他除了小哑巴，别的人是死是活，都和他无关。
晚点的时候张群过来汇报消息，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墨凛心情还算不错，因为林暮汐答应他给他做草莓沙拉吃：“坏的。”
张群：“坏消息是，我们再次详细排查当天夫人失踪的监控录像，并且也询问过寒山所有工作人员，没有人看见过夫人。”
墨凛的好心情被破坏了。
本来就是个十分简单的事情，但他的人，这么多个，竟然这么久都调查不出什么东西来，简直在打他的脸。
难道对方还真的有这个本事，能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他的人带走？
墨凛说：“你觉得是谁做的？”
张群欲言又止，其实等的就是墨凛这句话，但说也不好说。
“有话直说。”墨凛扫他一眼。
张群这才大着胆子，道：“在寒城，还没有这种人物，能够在我们手底下藏人，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又送回来的，按照我们封锁寒山的时间线来看，以及勘查现场的速度，我认为，对方其实没有这个作案的时间，因为时间上赶不及。”
其实墨凛也想过这件事。
但最后被他给pass掉了：“你的意思是小哑巴自己跟着人跑的？我先前也这么认为，但她不会是主动，一定是被动，不然身上不会有被束缚的伤痕。”
张群心里着急，不妨再说的详细一点：“墨总，会不会是……”
墨凛冷着脸看他。
张群垂下头，大着胆子说：“从开始到现在，寒山没出去过任何人，除了那名女医生Jay，Jay来之前夫人失踪了，Jay走了之后夫人也回来了，有没有可能，Jay和夫人之间，有联系？”
都是聪明人，有些话提醒一遍足够。
所以墨凛几乎是瞬间明白张群的意思，他声线更冷：“你怀疑Jay绑架了小哑巴？”
张群点头，但又说：“可她们之间无冤无仇，没有作案动机。”
墨凛：“但时间上又太凑巧了。”
张群再次点头：“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至于大不大胆，张群是踩着墨凛的边缘说的，他说的委婉，道：“墨总，您说有没有可能，Jay，和夫人，其实是同一个人？”
张群：“假设她们是同一个人，那么从开始夫人失踪的时间线上来看，以及Jay出场的时间，再到夫人回来的时间，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对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