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个小娃娃没有一个人选择离开,全都杵在原地等待林成接下来的指示。
“首先你们要做的就是练体,身体乃是修行之根本,孱弱的身体容纳不了修行所需的超凡能量。”
“看到远处的铜鼓山脉了吗?去,到那里摘一把松针回来,你们有两个时辰的时间,午饭前必须出现在我面前。”林成指着远方的铜鼓山脉面无表情,唯有他左脸的疤痕在跳动。
顿时就有小娃娃不愿意了!
这往返跑至少也有20里吧!来回跑一次还不得床上躺三天?
林逸不在乎这些,带头第一个冲了出去,黑虎跟二娃子紧随其后。
林逸可不是小娃娃,他只是身体小,思想可一点儿也不小,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撕裂空间……撕裂空间……
林逸一直在心里默念这句话!
林逸虽然来到这个世界,但是一直没忘记他的执念。
林逸仿佛看到了希望!冥冥之中,老天给的一点儿希望。
小娃娃们虽然经常下河捉鱼,上山爬树,可是哪里经历过这样的训练,跑出去没多远就有不少人开始气喘吁吁,逐渐掉队。
林逸也不例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下来。
大腿肌肉不受控制的开始抽筋,口干舌燥,心跳加快,胸闷无力,像是压着一块巨石,出气多进气少,胸口撕裂般疼痛。
林逸根据前世所学,知道这是到了人体的极限点,只要能咬牙挺过去,后面的路程就将一路畅通。
林逸皱着眉头,喘着粗气,紧咬嘴唇,任汗水模糊了视线,任大风吹乱了发型,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坚毅。
穿过田野,跨过水沟,淌过小河!
目标好像很近,似乎触手可及,又好像很远,似乎隔着千山万水。
有的小娃娃实在跑不动了,干脆坐在地上休息。
有的小娃娃看到路边的野花好漂亮,跑去当采花小盗去了。
唯有林逸始终不放弃,二世为人的林逸始终明白一个道理:不管在哪个世界的竞逐中,要么出众,享受鲜花与掌声,要么出局,承受白眼与唾弃。
没有梦想何必远方。
到达了目的地的林逸,来不及休息,爬到最矮的松树上薅了一把松针,快马加鞭的往回跑。
田野上,一道飞奔而过的小小身影,迈着坚定的步伐一闪而过,飞快的朝着石屋的方向而来。
秋日的午时,阳光暖洋洋的照着大地。
林逸终于在午饭前第一个赶回了石屋,一把将薅来的松针丢在石桌上,马上跑到院子里的石缸旁,顾不得剧烈运动后不能大量饮水的原则,咕噜咕噜的大喝起来。
没过多久,其他的小娃娃们也陆陆续续回到了石屋。
“现在是你们做出选择的时候!不想成为超凡者的可以回去找你妈了!”林成面无表情。
话音未落,三个小娃娃一溜烟没了踪影。
原地只剩下林逸,黑虎,二娃子以及另外两个小娃娃。
“修行,讲究三点:天赋,勤奋,坚持。每个人的天赋不一样,天赋不好,勤奋来凑,如果天赋不好,又喜欢偷懒,我劝你们也早点打消这个念头,不如趁早回去玩泥巴!”林成一脸肃穆的对着眼前的五个小娃娃道。
黑虎不合时宜的扯了扯林逸的兽皮衣角,那个意思很明显。
林逸对着黑虎翻了个白眼,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去体会。
退出?开什么玩笑!退出是不可能退出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退出的。
并不是林逸轻视修行的艰辛,而是他心里有自己的小揪揪。
“逸儿,慢点吃,锅里还有,看你急的!”母亲郑氏在一旁轻声提醒。
林逸是真的饿了,很久没有做这么剧烈的运动,前世都是在公司跟租房每天两点一线,妥妥的一个钢铁丛林里的深山宅男。
看着眼前母亲准备好的色泽金光,香气四溢的烤肉,林逸忍不住食指大动,胃口大开,狼吞虎咽。
“父亲,接下来我要怎么做?”林逸看着眼前的父亲,清澈而明亮眼睛里闪着莫名的光芒。
虽然林成作为林逸这一世的父亲,但是在林逸继承而来的记忆里,这位父亲一向很严厉,话很少,做事雷厉风行。
“继续去铜鼓山脉薅松针,每天上午下午各一次,直到你能在背负那个石磨的情况下,一个时辰,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内赶回来。”林成指着院子角落的石磨,依旧一贯的作风,面无表情。
“好的!”
林逸快速啃完手中的最后一块肉,走出石屋,把手中的兽骨往院子上空使出吃奶的力气丢出去,兽骨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准确无误的落在院子外的小水沟里。
“好球,三分!”林逸右手握拳,用力挥动手臂庆祝。
“逸儿娘,药材都收集齐全了吗?”待林逸远去后,林成收回目光,转头问郑氏。
“还差几味明年开春才有的主药!”郑氏答道。
“林逸,慢点!别摔倒了!累了就歇一歇吧!”村民们看着那道小小的身影,忍不住好心提醒。
“不行的,父亲说修行要靠自律和坚持。”林逸的声音刚传来,早已不见了踪影。
至此以后,村民们每天都会看到一道小小的身影飞奔于铜鼓山脉和石屋之间。
从最开始的空手跑,到后来的负重跑。
负重的物品从大腿粗人头高的圆木,到再到铁锅大小的石头,最后再到直径一米多的石磨。
不管刮风下雨,不管严寒酷暑,那道小小的身影从没让自己停下来,任那风吹雾浸,任那日晒雨淋。
魔罗历5806年,10月。
转眼一年的时间过去,林逸长高了,因为锻炼的原因,身体也更壮实了。
上半身的肌肉线条以及轮廓清晰可见,仿佛一头凶猛的豹子,林逸小小的身体里藏着无穷的力量。
这天一大早,天空下着朦胧秋雨,微风习习,林逸吃过早饭如往常一样锻炼,出发前特意点了一柱香插在院子里。
重达百余斤的巨大石磨,被林逸轻而易举的背负在背上,半蹲,屈膝,林逸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带起的狂风把旁边的香差点吹倒。
院子的角落里,林逸这一年来薅回来的松针堆起半人多高,时常被母亲郑氏用来做生火材料。
袅袅青烟淡淡云,渺渺秋风细细雨,磨还是去年那个磨,人却早已经就是去年那个人。
香在慢慢燃烧,朦胧秋雨也停了,太阳的光芒透过云层中照射在那柱即将燃尽的香上。
“嘭”
林逸一个箭步冲进院子,一把将背上沉重的的石磨狠狠地的扔在地上,坚硬的地面被砸出一个浅浅的坑。
林逸看了一眼那即将燃尽,却还在冒着袅袅青烟的香,会心的笑了。
一年的汗水终于没有白流,一年的努力终于有了结果,林逸终于达到了父亲的要求。
“父亲,我做到了!”林逸对着石屋大声喊道,言语中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