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你考的怎么样？”刚刚考完出来，朱文就忍不住问道，像极了学渣想要找学霸对答案的样子。
“呃，还行吧。”因为平时的课堂大都是背诵和默写，释义也是郑秀才用比较通俗易懂的话深入浅出的讲解，并未有过系统性、应考性的讲解。
应考是要在甲班才会讲解的，毕竟甲班是要参加明年二月的县试。苏易水也是只要郑秀才得闲，便缠着讲解才知道一些。
“害，有些内容明明考之前都会背的，一上考场就全忘了！”
“说明你背的还不够纯熟，如果背的滚瓜烂熟的话，最好是倒背如流，那肯定就不会忘啦！”苏易水笑道。
“易水，你取笑我！”朱文一个弹指蹦在苏易水脑门上，白嫩的皮肤微微泛红。
“唉哟！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不讲武德？”
“武德？”朱文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刹那间便秒懂，“我这叫先发制人！是你不讲武德取笑在先，哈哈哈！”
朱文缠着苏易水讨论考试题目，讨论完了呢又开始后悔，“哎，我感觉我考砸了。”
朱文苦着一张脸，早知道就不讨论了，一讨论心情更差了。但是相较于考试前，朱文情绪也平静许多了，大概是知道考试已经尘埃落地，不管怎样都没法改了。苏易水也是佩服朱文的心宽。
在食为天美美的吃了一顿后，朱文也把考试的事情抛诸脑后了，“易水，过段时间便是秋收假了，准备去哪儿玩呀？”
“要不要和我去参加文会，听说县学的学子在县城举办了一场文会，正好我认识人，我们可以一起去。”朱文继续问道。
苏易水摇了摇头，说道：“不了不了，这秋收我们家还有好几亩地要收，我们家本来就人少，我要回去帮忙。”
“呔，正好！我能不能跟你回去，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经历过秋收呢，到时候也可以给你帮帮忙！”
帮忙？帮倒忙吧。这富家公子恐怕是五谷不分，如果是前段时间，连杂草和粮食苗都分不清楚吧。
苏易水沉默了一瞬，说道：“你去我家的话，吃的可没有县城那么好了，我可照顾不了你哈，而且还要下地干活！”
朱文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以为农村多好玩儿呢，兴奋的拍手说道：“没问题！我不需要你照顾，你们吃啥我吃啥就行。”朱文还幻想着苏家能有许多好吃的。
苏易水看了一眼朱文，“那你可多带几套衣服，最好是短打，这长衫恐怕是不行了。”
“短打？”朱文疑惑说道，“我没有短打啊，那都是下人才穿的。”
“那你就穿这身？别说下地了，长衫到时候干活都不行的，短打最方便。”
“那行，那我找我家下人借几身衣服总行了。”朱文翻了翻白眼说道。
苏易水想着这样也挺好，去农村锻炼锻炼身体，不然以朱文这公子哥弱不禁风的样子，以后科举考场上可有的苦吃了。想起这个时代科举几天几夜的考试，苏易水也不禁打了个寒颤，心道也要把锻炼身体提上日程了，他可不想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苏易水说道：“那行，秋收假你带好东西来食为天找我，我们一起回去吧。”
次日破晓，学堂的课室依旧坐满了人，不同的是，大家都无心议论，静静的等待郑秀才的到来，等待着疾风骤雨亦或是天朗气清。
但是郑秀才黑着脸进了课室，学子心中的石头也提了起来。
郑秀才环视了一圈，随即便叫几个学子把试卷分发了下去。
“这次季考是对你们的一次正式考校，但是结果呢，我确是不太满意。”郑秀才平静的声音传来，但在底下学子的心中可是咯噔一声。
“李思悟书写规范，还算不错，大家可以像他学习；苏易水言之有物，观点明确，缺欠火候；丁青山观点新颖，但却无法自圆其说。大家都可以看看试卷上的批红，望诸君共勉，勤奋好学。”
大家都还以为严厉的郑秀才肯定会骂人或者是惩罚考得不好的学生，但是没想到开头一阵惊吓，结局确是风平浪静。
就在学生们还未来得及庆幸，郑秀才继续说道：“我会对试卷进行讲解，过段时间秋收后我会每个人都进行检查测试！如果检查结果还是不如人意，那我会做惩罚！”
“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但是还是有可圈可点的同学。我把名次念一下。”
“本次季考第一名——”
“苏易水！”虽然心里觉得自己考得还不错，也发挥出了应有的水平，但是苏易水还是没想到自己能考第一名。毕竟这个学堂里的学生都是从小开始读书，比苏易水不知道条件好了多少倍。
苏易水感觉整个课室里学生们的眼光都在自己身上了，还是有一种难以自抑的喜悦之情油然而生。
“第二名——李思悟”
“第三名——曹德广”
“......”
“......”
“第九名——朱文！”
“卷子都发给你们了，我也说过，现在你们是打基础的时候，万不可懈怠，可你们看看，最简单的贴经，全部答对的只有三个人，还有个别只答对三道，可见平日没有认真的学习。”
“方才说过，把错的，我标注的地方好生反省，秋收回来后我会着重检查。现在开始讲评试卷。”
“是，先生。”
“贴经题我就不讲了，自己去看。我着重讲一下墨义，第一道题，出自《大学》......”
终于散学。
“易水，没想到你考得这么好，居然是第一名！”朱文兴奋的说道，仿佛第九名也就是倒数几名不是他一样。
“只是侥幸而已！”
“哼，恐怕真是侥幸吧！”路过的冯昭庆酸酸的说道，他可是听说了苏易水在丙班考第一名的消息，但他本能的不信，想着肯定是凭借着郑秀才和苏易水的师徒关系，走了后门。
但是转念一想，郑秀才这么多年来都是刚正不阿的性子，断不可能做这种事，那也只能是苏易水本身有什么猫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