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茵尘有话想说,林云不觉得奇怪,毕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梁茵宝应了一声,回头朝林云笑了笑,“师父,我过去了啊,你把我姐姐照顾好。”
林云伸手要拍他,他赶紧钻燕蓉前面去了。
关上了房门,梁茵尘站在门口,却迟迟没有进屋。
噗通。
正当林云想找点什么话题之时,梁茵尘却忽然双膝跪地,说道,“梁茵尘,叩谢恩公再造之恩!”
林云差点跳了起来。也许是梁茵尘姐弟今日受了惊吓,没想过会活下来。
“快起来!”林云上前扶起她,“别拜我,在我们那边,一般只拜佛祖或者死人。”
梁茵尘一愣,这才赶紧起身,“恩公……”
“叫我林云,我俩应该差不多大。”
忽然间,梁茵尘两眼泪水如泉涌一般流了出来,她想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可怎么也没办法。
林云叹息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肩膀借你用用,想哭就哭吧。”
梁茵尘先是犹豫,怎奈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靠在了林云肩上,痛哭起来。
梁茵宝还小,尚且什么都还不知道,而梁茵尘不同,这么些年担惊受怕,却根本无人诉说,独自承担。
林云伸手搂住了梁茵尘的肩膀,轻声说道,“这些年,苦了你了,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天色逐渐的暗了,过了黄昏,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灯火。
梁茵尘许是泪水哭干了,终于从林云肩膀上离开了。
“林云,我这样叫你可以吗。”
“当然。”林云也不想再开什么玩笑,在这可怜丫头面前他也没了兴致。
“我来跟你道别,我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和小宝离开开阳县。”梁茵尘总算可以理智的思考问题了。
“刚才不是还说要跟着我?”林云问道。
“是,可我考虑过了,现在官府四处捉拿我们,我在这里,只会拖累你。”
“那你跟小宝要去哪里?”林云反问。
“我们想去淮南,那里有我爹爹的一个故交,他或许可以帮我和小宝。”
林云摇了摇头,“故交……你想清楚,现在你是罪人,庇护你就等同于叛国之罪,你当真要去?”
“爹爹生前说过,他与爹爹是生死故交,有困难可以去找他,他定不会弃我们不顾。”
林云摇了摇头,心想这梁茵尘应当是个聪明人,去投靠所谓的故交,怕是确实已经走投无路了。
“我给你个建议怎么样。”林云说道。
“什么建议。”梁茵尘侧过身来,注视着林云。
“我先问你个问题,你是真觉得,你爹的这个故交靠得住吗?”林云问道。
梁茵尘沉默不语,三年前,二哥将他送走,临走时说的话,她还记忆犹新。
“那就是说,你也觉得他不一定靠得住。”林云接着说道,“你一定是走投无路了吧?”
梁茵尘一愣,却正如林云所说一样。
林云说道,“既然如此,我说说我的想法。”
梁茵尘不语。
林云走上前来,伸手搭住了梁茵尘的肩膀,随后手又往下一滑,触碰到了梁茵尘的腰间。
她身子一缩,浑身微微颤抖了一下。
林云这才感觉到,梁茵尘的纤纤细腰竟不过他一个巴掌略大一些。
林云上前嗅了一下梁茵尘,闻见一股女人的清香,令人沉醉。
梁茵尘咬了咬嘴唇,“林云,如若没有你,我早已是黄泉路上的一个妄死鬼,你是我的恩人,与此相比,就算我守着贞洁,却也不比你再造之恩。如若你想得到我,或你想怎样,我都绝不会说出一个不字。”
林云坐在梁茵尘旁边,说道,“我让你从今往后跟随着我,你愿意吗?”
梁茵尘又一次流下泪水,“如果我留下来,只会害了你和燕蓉妹妹。”
林云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对梁茵尘有些动心了,这丫头聪明伶俐,倾国倾城,哪个男人又会不动心呢?
然而,他总觉得,梁茵尘和燕蓉不同,她始终不愿意踏实的跟在自己的身旁一般。或者说,在她恢复自由之身前,她可能都不会留下来。
对他来说,虽然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但把这姐弟留在身边,又确确实实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他爆棚的武力,要保护他们应该并没有任何的问题。
林云用手指,轻轻抬起了梁茵尘的下颌,随后亲了上去,梁茵尘浑身微微颤抖了一下。
“留下来好吗?我保护你。”林云轻声说道。
梁茵尘眼角滑落了两颗晶莹的泪珠,映着月光,闪闪发亮,滴落在了床沿上。
“回答我。”
梁茵尘微微点头,“好……”
林云踏实的将她按倒在了木塌上。
那种炽热与温婉并存的夜晚,成为了林云最难以忘怀的一个夜晚。
这一夜,梁茵尘将自己的全部交给了他。
春风吹拂着木窗,发出微弱的声响,一阵寒意惊醒了睡梦中的林云。
听着打更人的锣声,却不过夜半三更。
他坐起身来,原本睡在自己身边的梁茵尘,竟然不见了身影。
点亮了油灯,再借着月色,他发现桌上竟留了一张纸信。
林云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试图清醒一些,他打开了信封。
“恩公林云:
小女子梁茵尘本是苦命之人,幸得您相救,方得以捡回性命。自梁家家破人亡至今,已过去3年4月,而小女子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当年之事,日日夜夜都记着当年之灾,每每从梦中惊醒,都以泪洗面。小女子自知此次投靠他人,或凶多吉少,但经历此次磨难,我自知苟且偷生,却不如奋力拼搏。或有一日,苍天有眼,可让我家中九族数百条性命得以安息。
林云恩公之情,小女子毕生不忘。趁曹海望喘息之机,城内尚未封闭,我只好与小宝不辞而别,万望勿念。 梁茵尘敬上。”
林云合上书信,长长叹息一声,“这傻丫头,当真去送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