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记得,那一夜顺治给过她想要的承诺,只可惜因为醉酒记得不那么真切。
她很想现在就再见到顺治,问一问这是不是她的错觉,只是如今她身在宫外,却是想而不能。
昭宁突然对于即将到来的婚期没有之前那般忐忑不安,反倒是多了几分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的想要质问那个撩完就跑的混蛋,到底是胆怯还是真的不行。
在这一份期待中,大征礼时皇室给昭宁送上的妆奁连同科尔沁部送来嫁妆一起抬进了坤宁宫,也就意味着,大婚的吉日终于要到了。
大婚的前一夜,昭宁几乎整夜未眠,而福嬷嬷,亲自陪了她一夜。
一来是为了安抚昭宁紧张的心情,二来,是做一件本应由昭宁的额吉来做的事情——
教导昭宁洞房花烛之事。
说起来,这还真的是为难福嬷嬷了,毕竟她一生未嫁,又哪里来的经验?
但这一院子的小宫女们,各个都是未经人事,更是指望不上,只能她勉力为之。
谁能想到大婚准备的如此周全,偏偏最重要的这件事被所有人都忽视了呢?
罢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虽然她没有实践经验,但她有——
书。
这本教导阴阳之术的画册还是福嬷嬷从昭宁的嫁妆里寻摸出来的,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福嬷嬷赶走了所有的宫女,悄悄的将那画册塞到昭宁的手中,压低声音道:“主子仔细看看这个,明晚上用的上。”
昭宁好奇的接过来一看,顿时睁大了眼睛——
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在大婚之前看到了古代版的小黄书,还是有图的那一种,某些古装剧的编剧诚不我欺!
福嬷嬷见昭宁震惊,以为她害羞,赶紧哄劝道:“这男女阴阳之道本就是天理寻常,主子不必觉得害怕。这书就是叫主子有个心理准备,明晚有皇上在,不会叫你不懂的。”
昭宁是初次嫁人,可顺治却不是第一次当新郎了,福嬷嬷自然不怕洞房之夜会不成事,只是担心昭宁不通人事,会惹顺治不痛快。
“嗯嗯。嬷嬷放心,我不怕的。”
昭宁随口答应了一声,然后继续兴致勃勃的翻着那本画册,看到什么奇怪的姿势,还会忍不住啧啧一声,甚至还去问福嬷嬷这样真的能成吗。
福嬷嬷:……她怎么会知道?!
哎,她就多余操这份心,这位主子怎么也不像是会因为害怕误了洞房的主儿。
要不是亲眼见了顺治和昭宁还算守礼,昭宁又全然一副少女模样,福嬷嬷都要忍不住怀疑之前在宫里的时候,这两个主子是不是就已经成事了。
不然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看个画册怎么会这么兴奋呢?
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昭宁这一夜虽然早早的就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但却是翻来覆去的久久无法入眠。
后来实在是睡不着,昭宁干脆拉着福嬷嬷上床陪她一起躺着,福嬷嬷也乐意哄着她,柔声细语的给她讲着一些过去的事情,到深夜昭宁终于睡着了,只是还没睡多久,就又被人叫了起来。
绞面,上妆,梳头,戴冠。
从太阳尚未升起一直忙到天光大亮,才总算是将昭宁打扮好。
谨雅和果儿小心的捧来那大红的缂丝龙凤吉服,一件件的给昭宁穿上,门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似乎迎亲使已经到了府门外。
屋内的众人都不急,依旧有条不紊的帮着昭宁整理衣裙,而此时进宝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一头大汗的禀道:“主子娘娘,皇上,皇上来亲迎了!”
屋里顿时一静,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福嬷嬷第一个反应过来,赶紧问道:“你说清楚,是皇上亲自来了?”
进宝连连点头:“可不是嘛,皇上的圣驾已经到了大门口,这礼部也没提前知会一声,现在府里都乱了套了。”
可不乱了套嘛,之前演练过好几次,都是迎亲使前来册封,逢迎皇后进宫,可事到临头顺治却突然出现,别说府里伺候的奴才了,就连绰尔济和鄂缉尔现在估计也是蒙的。
“这,这也太——”乱来了。
福嬷嬷强忍着将后面三个字吞了回去,然后看向昭宁问道:“主子,咱们现在怎么办?”
事情太过离奇,就连老成持重的福嬷嬷都没了主意。
昭宁按了按饿的扁扁的肚子,翻了个白眼:“礼部之前派来的人不是说了么,我今天只当自己是个吉祥物,让干什么干什么就行,管他们外面怎么折腾,咱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不管来的是迎亲使还是顺治本人,接待的都是绰尔济和鄂缉尔,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算顺治想出什么幺蛾子,也不会闯到她的房中来,她只管稳稳当当的等着册封就好。
昭宁镇定,屋里的奴才们也跟着镇定下来,大家一起帮忙将昭宁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