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皇上最疼阿贞了,定然会想办法帮帮她的对不对?”
顺治是真的拿这个弟弟没什么办法。
更何况博果尔和孔四贞能养成如今这般天真的性子,也跟他从小到大的纵容脱不开干系,自己造的孽,就得自己担着。
“得了,朕跟你说不着,滚起来吧。”
顺治无奈妥协,“林升,你去把人带进来,朕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是长了多大的胆子!”
孙延龄的胆子确实很大,不然也不可能做出私自进京找孔四贞履行婚约这么胆大包天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心中没有畏惧。
面对自己找上门来的博果尔,他敢正面对抗是因为他知道博果尔不会将他怎么样,但面对顺治,他却难免心慌。
帝王威重,君心莫测。
他并不知晓顺治对孔四贞的疼爱到底有多深,他这一趟,本就是个天大的赌局。
赢则名利双收抱得美人归,输了,说不定就会人头落地,命丧当场。
但事到如今,他已无退路可言,要么赢,要么死。
“你说你跟孔格格有婚约,可有婚书为证?”
顺治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恶,仿佛只是寻常问话。
孙延龄如实答道:“王爷许婚之时格格年纪尚小,故而并没有立下婚书,但却交换了文定之物。我家传翡翠玉镯如今就在格格手中,而这枚玉竹,则是王爷所赐。”
林升上前接过孙延龄手中的玉竹,送到了顺治面前。
顺治却是看都不看一眼,只是道:“既然没有婚书,那这桩婚事便做不得数。”
孙延龄磕头道:“皇上容禀。当年王爷赐婚之时,曾叫末将立下重誓,今生唯有格格一人,爱她敬她护她一世周全。虽然王爷仙逝,但誓言尤在,末将至今未娶,只为等格格长成,亲口问问她是否还愿意下嫁。”
“末将自知行事不妥,愿受任何责罚,但既然蒙格格不弃,末将便绝不会毁诺,”
孙延龄闭了闭眼睛,鼓起勇气跪直,“虽然王爷当年未曾赐下婚书,但在末将时刻铭记心中,不敢当做不作数。”
孙延龄这一番话,倒是叫顺治对他有了些改观。
人无信则不立,孙延龄在他面前还敢直言守信,倒也有几分其父的风采。
“孙延龄,你可知太后已经属意孔格格入宫为妃了么,”
顺治继续出言试探,“朕念及孔格格幼失怙恃,愿封她为贵妃,让她一世尊荣,如此,你还要与朕说,你们曾有婚约吗?”
孙延龄愣住了。
他知道孔四贞是太后的义女,深得宠爱,但确实不知太后竟是想让孔四贞入宫为妃的。
再加上顺治此时的话,他若是再坚持,那便是要跟皇上抢女人了,后果可想而知。
孙延龄的额角渗出冷汗来,虽然顺治的语气还算平和,但他却不敢胡乱开口。
他有种预感,此时若是他说错一句话,那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顺治也不急,慢慢的喝着茶,等待着孙延龄的选择。
反倒是一旁的博果尔坐不住了,起身想要开口,却被顺治抢先打断:“林升,去给你襄亲王上盘果子。”
吃东西,闭嘴。
博果尔不敢不听,泄气的又坐了回去,一边抓着林升送过来的果子吃,一边恶狠狠的盯着孙延龄。
孙延龄看似在思考,但其实脑中纷乱,根本捋不清利弊,但他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顺治此时愿意见他,正是因为他跟孔四贞的婚约。
帝王至尊,若只是想否认一段口说无凭的婚约,根本没必要给他选择的机会。
“皇上,无论到何时,末将都绝不会忘记自己的誓言,”
孙延龄以头杵地,强忍着心中的畏惧咬牙坚持,“末将也绝不敢强求格格,成与不成,全凭格格决断。”
顺治用手指轻轻点着桌面,思虑着这事到底该如何决断。
不管太后如何打算,他是从未曾想过要将孔四贞困在后宫里的。
这世间能叫他记挂的人并不多,孔四贞勉强算是一个,他自会为她多做打算。
原本他是想在宗室里选一个出色的子弟给孔四贞指婚的,可孔四贞虽然出身尊贵但毕竟是汉女,想要给宗室做嫡福晋并不是容易的事,若要她给人做侧福晋,却又太委屈了。
朝中汉官子弟虽然没这个忌讳,但汉人不需要非得等待指婚,大多数定亲的年纪都比较早,一时间也不好找到家世年纪都合适的人选。
顺治本想着孔四贞年纪还小,不如再等上几年,他会挑选几个尚未到定亲年纪的汉官子弟先培养着,便是比孔四贞小上几岁也无妨。
但如今看着眼前这个自己送上门来的孙延龄,顺治又觉得倒是比他看中的几个更合适些,有昔年的情分在,又是拼了命求来的姻缘,应该会对孔四贞更加珍惜些。
“既如此,那朕与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