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风去取和她自己去取有什么区别,她是要傅樾舟去,刺激傅樾舟在逆境中重塑灵根,不然她何必绕这么一大圈来找他们的麻烦。
“我去。”
傅樾舟转身去对面的山峰,左清清连忙跟上,“大师兄我去帮你……”
沈鸢一把将左清清拽了回来,警告道:“你给我好好待在这,哪也不许去!你们谁敢去帮傅樾舟的忙,谁就马上给我滚出山庄!”
沈鸢这么一警告,那些刚想去帮傅樾舟的弟子都不动了。
傅樾舟道:“你们不用来帮我。”
这大师兄真是好人啊,这些人个个自私自利,一听到要被逐出山门就都不动了,傅樾舟还给他们台阶下。
“傅樾舟,我只给你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我要看到你拿到紫金核站在这,不然这事就过不了。”沈鸢看了眼天色,欣喜道:“这时候二师兄应该醒了。若香你在这看着他们,他们谁要是离开了,不管是不是去帮傅樾舟,你都告诉我。两个时辰后,拿紫金核来二师兄的院子找我。”
“是,小姐。”
沈鸢兴高采烈地去找李谨知了。
傅樾舟手紧紧握了一下又松开,像是认命般去青涯峰。
沈鸢从山腰飞奔去青涯峰,以她现在的修为,能在傅樾舟走到青涯峰时帮他清理掉一路上的障碍。
沈鸢在青涯峰一路厮杀,和那些猛兽斗智斗勇,凭自己的一己之力除掉或是赶跑了傅樾舟必经之路上的猛兽,果真傅樾舟一路平坦,没遇见一只凶兽。
沈鸢找到了一头小龙岩兽,它还没成年,修为不精。
她让傅樾舟取一块紫金核,可没说是取大的还是小的,只要是紫金核就可以。这只小龙岩兽给傅樾舟练手正合适。
“小家伙,走你!”
沈鸢一脚将小龙岩兽踹到傅樾舟面前,龙岩兽爬起来,就只看见傅樾舟一个人,笃定刚才踹它的人是傅樾舟,恼羞成怒地冲向傅樾舟。
沈鸢躲在山头看傅樾舟和龙岩兽打斗。
龙岩兽虽还未成年,可身体也有成年野猪那么大了,面对龙岩兽的猛扑,傅樾舟半点灵力也使不上,他瞬间从侧面扑在地上,身体翻了几个滚,侥幸躲过了龙岩兽的攻击。
沈鸢看得心惊胆战,双手紧握,“加油啊,大师兄!”
还没等傅樾舟喘口气,龙岩兽又蛮横无比地向他冲来,傅樾舟眼里露出惊骇之色, 逃跑已来不及,他拔出长剑依靠自身的蛮力对着龙岩兽的脑袋倾尽全力一挥,龙岩兽似乎很惧怕傅樾舟手中的剑,身子一拧,敏捷地躲过了傅樾舟的剑,它的尾巴将傅樾舟甩飞出几丈远,在地上扑腾几下才停下来,他手里的剑被甩飞出去,发出破铜烂铁般的“铛铛”声。
沈鸢心疼地捂住嘴。
傅樾舟躺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全身似乎散架了,一点支撑也没有。突然间天黑了,他抬头,凶猛的龙岩兽压在他身上,露出它尖利无比的尖牙咬向他的脖子,一股阴森的恐惧直击他的内心。
刹那间龙岩兽被击退数十丈,打得它头晕目眩。
傅樾舟很意外,刚刚他必死无疑,他抬起头左看右看,沈鸢赶紧把自己的头埋进草里。
傅樾舟没看到人,是谁帮了他?为什么要帮他?
沈鸢看得着急:“趁现在龙岩兽软弱无力,快拿起剑杀了龙岩兽,取紫金核啊!”
傅樾舟咬紧牙关站起来,艰难地捡起自己的剑,慢吞吞地走向龙岩兽,这时龙岩兽忽然跳下山崖不见了。
沈鸢惊讶得从草堆里站起来,她看见了龙岩兽在山间奔跑的身影,几下就跑消失了。她这下才相信龙岩兽跑了,龙岩兽跑了!沈鸢气得肝肠寸断,真是烂泥巴扶不上墙,恨铁不成钢啊,“傅樾舟你个废物!”
她今天的所做所为都白费了啊!
两个时辰快到了,而且以傅樾舟现在的情况,也无力再对付下只龙岩兽。喂到嘴边的肥肉,傅樾舟都吃不下,真是个妥妥的废物。
沈鸢沉郁地重重叹了口气,转身离开青涯峰了。
左清清几人在若香的看管下,都老老实实的呆着,哪也没去。
“小姐,你来了。”
“傅樾舟还没回来?”
若香摇摇头,“没有。”
等了没多久,傅樾舟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两手空空的回来了。
大家目光亲切希冀地看着傅樾舟,只有沈鸢冷漠道:“紫金核呢?”
傅樾舟垂下眼,“我无能,没拿到。”
沈樾厌恶地移开目光,她这一刻的神情绝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很嫌弃傅樾舟,傅樾舟白白浪费她帮他设计好的机会。
“三师姐,你别怪大师兄了,以他现在的情况,能活着从青涯峰回来已经是万幸了。”
沈鸢冷笑一声,“你就这么断定他去了?傅樾舟,你不会贪生怕死的在山间躲了两个时辰吧?”
“我没有......”傅樾舟抬起头,流露出了他眼里的急切,他看着冷若冰霜的沈鸢,想解释些什么,又忽然发现他的说辞好苍白,他选择了沉默。
“你身为飞鱼山庄的大弟子,连颗紫金核都拿不到,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好呢?不如你就去我的院子里跪足两个时辰吧。”
“是。”
“若香,我们走。”
“是,小姐。”
若香担忧地回头看了一眼傅樾舟,傅樾舟步履艰难地在跟在后面,沈鸢似乎一点也不关心傅樾舟的死活,在前面走得飞快,她赶紧跟上沈鸢的脚步。
江凌风自责道:“大师兄对不起,都怪我莽撞,连累了你。”
“你不用自责,不关你的事。”
“大师兄,我扶你。”
傅樾舟咬牙推开左清清,虚弱无力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我不明白,你以前和师姐是那么要好,为什么你们之间会变成这样,她现在分明就是一心想置你于死地。”
傅樾舟看着沈鸢决然的背影,又沉默不语了。
沈鸢站在院子等傅樾舟,傅樾舟步伐沉重地走到她面前,沈鸢笑道:“你就在这跪两个时辰,腰杆可不要弯哦,大师兄。”
傅樾舟低垂着头跪下去,沈鸢清脆地笑了一声,走开了,独自留傅樾舟在院子里跪着。
沈鸢立马飞奔去找药老,隔远就大呼小叫道:“药老!”
“怎么了?”
“我爹的爱徒傅樾舟被龙岩兽给打了。”
药老吃惊道:“傅樾舟不知道他自己没有灵根了吗?他去找龙岩兽做什么?”
沈鸢心虚道:“我叫他去的,我就想他能打死龙岩兽,没准灵根就能恢复了,你放心,那只龙岩兽还没成年,才这么大,没多少威力的。”
“胡闹!那龙岩兽就算没成年,也是力大无穷,像傅樾舟这种没有灵根的人,被它打一下轻则伤筋断骨,重则一命呜呼!”
沈鸢心里“咯噔”一下,“这么严重?”
傅樾舟被龙岩兽打得那么惨,还能走这么远,那傅樾舟的根底很厉害啊。
药老急忙收拾好药箱,“他人在哪?带我过去。”
“呃......现在他在我的院子里跪着的。”
药老都震惊了,“他命可真硬啊,到现在还没死呢?”
沈鸢讪讪的,“我以为他没事。”
“你这小丫头,心也忒狠了。”
“我只是想帮他早点恢复灵根,我马上带你去给他治病。”
“我治不了,”药老药箱一放,“不要人死了还说是被我医死的,坏我名声,我不去。”
“哎呀药老,傅樾舟已经伤成那样了,你再不去他可真就死了。”
“算了,人我是不去看了,你带些药回去,剩下的交给老天爷吧。”
药老执意不去看傅樾舟,无论沈鸢怎么求都没用。
药老翻出一大堆药给沈鸢,他还送给沈鸢一个巴掌大的小药瓶,“药瓶虽小,但作用极大,用它泡的药酒,一抹就见效。”
“这么小,泡一次药酒不是只能够用一次吗?”
“要不要,不要还我。”
药老刚想拿回来,沈鸢眼疾手快将药瓶收好,“要,当然要!”
沈鸢拿着一大堆药回来的时候,天忽然打雷了,傅樾舟腰杆挺得笔直地跪在她院子里,她看了看自己怀着的药,开口道:“若香,去叫傅樾舟起来,别跪了。”
若香一愣,现在才一个时辰不到,但沈鸢吩咐了,她照做就是,她将要开门出去时,沈鸢又叫住了她。
“等一下,你去找我爹,告诉我爹,傅樾舟快被要我弄死了,让我爹赶紧来救傅樾舟。还有,你把这些药也给我爹送去。”
若香不明所以的“哦”了一声,接下沈鸢递过来的药去找沈庄主。
沈鸢从窗户里看到若香带着沈庄主来了,沈庄主心疼道:“樾舟,跟师傅回去。”
傅樾舟虚弱道:“师傅,我不能走。”
“为什么?”
傅樾舟低下头沉默不语。
“是不是沈鸢叫你跪在这的?说!”
傅樾舟抬起头,嗓音沙哑道:“我无能惹她生气,她才会罚我的,师傅别责怪她。”
沈庄主长长出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沉郁,“沈鸢生气了叫你跪你就跪,那她生气了要你的命,你是不是还把自己的头砍下来给她助助兴?”
傅樾舟又低下头沉默不语。
沈庄主叹了口气,他当时收傅樾舟为徒时,怎么就没看出来,傅樾舟还是个情种呢?“马上跟师傅走!”
沈庄主强拽着傅樾舟离开了沈鸢的院子。
沈庄主和傅樾舟的一言一行沈鸢都看在眼里,看得出来,沈庄主对傅樾舟还是有些偏爱的,难怪沈庄主将傅樾舟被逐出山门后,傅樾舟还决定回来报仇,重建山庄。
有这么好的师傅,是她也会回来给师傅报仇。
傅樾舟被她爹带走了,她爹自然会照顾好傅樾舟,她安心下来泡药酒。
沈鸢按照药老说的步骤,将药材一步一步放进药瓶里,然后封上药瓶。
沈庄主知道傅樾舟身上肯定又是被沈鸢欺负得满是伤痕,早就让药老来等着了,药老看了后,也不得不佩服傅樾舟身子骨强硬,这要是换做其他人,现在都埋进风水宝地了。
“沈鸢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傅樾舟紧张道:“师傅你别怪师妹。”
“她都把你害成这样了,你还在替她说话!”
“没有,师妹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不知道。”
药老笑了一下,“你封了她的记忆?”
傅樾舟吃惊地看向药老,“您看出来了?”
“你用的法术绝妙,非一般人能看出来,我是今天......”药老脑中忽然想到沈鸢对他说:“药老,今天我来找你拿药这件事,只能你知,我知,可千万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哦,不然,我就一辈子不理你了。”
药老烦躁地皱了下眉头,他今天好奇把了下沈鸢的脉,发现沈鸢脑子里有道封印,刚才又听傅樾舟这么说,才猜到是傅樾舟的给她下的封印。
沈庄主一听是关于沈鸢不好的,语气都变了调,“怎么回事?我女儿怎么了?”
药老白了沈庄主一眼,“瞧瞧你那点出息,你宝贝女儿好得很。”
沈庄主不以为然道:“我就这么个宝贝闺女,我当然得担心了。傅樾舟你快说说,鸢儿是怎么了?”
“我不想让师妹知道我失去灵根是因为她,不想让她内疚,自责,就在我祭出灵根之前,封了她的部分记忆。”
药老道:“那你是不是也把她的情丝给封了?”
傅樾舟垂下眼,握紧手,淡淡地说了声:“可能......吧。”
沈鸢没了记忆,没了情丝,变得无情无爱,也就对傅樾舟无情无义。
“可既然鸢儿被封了情丝,为什么还会对你二师弟痴迷呢?”
“我不知道……”
如果当初他知道沈鸢会彻底忘了他,会爱上李谨知,那他肯定不会封了沈鸢的记忆,即使让她抱有一丝愧疚也行。
“那会不会鸢儿是真的在刺激……”
药老忽然捂住沈庄主的嘴,小声道:“这个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管用了。没有仇恨,哪来的激发!”
沈庄主恍然大悟,原来不能说啊,“樾舟啊,你先休息,鸢儿那我会去好好问问的。”
他才不同意李谨知做他女婿呢!
“多谢师傅和药老。”
“你休息吧,休息吧。”
药老推着沈庄主出了傅樾舟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