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荼挑衅地笑了笑:“怎么,我说错了?”
程凌澈盛怒。
这种私隐处...她居然随口说出,毫不避忌!
简直...
简直放浪形骸!
不过转念又想,她也不是第一天这样了,暂且忍这一次。
就这一次!
攻冥赶紧又上前解释,
“扶荼小姐误会了。我家尊...尊公子只是素日喜爱洁净,冒犯了。请您不要见怪。”
“哦,洁癖啊?”
扶荼没好气地说道。
霸道总裁三件套,洁癖,胃病,烟草味?
程凌澈狠狠冷了他一眼,暗自传声道:“胡说什么!”
攻冥无奈:“尊主大人,冷静,冷静啊...”
“看出什么了?”
见她久久未回应,程凌澈再一次冷下脸。
看出你有病!
看出你脑子有大坑!
不让我诊脉让我看个屁!
扶荼强忍着心中怒火,
“尊公子,所谓望闻问切。观色,听声,问症,按脉,缺一不可。公子只让我用眼看,恐怕于诊病无益。”
他抬手拂了拂鬓角的发丝。
那双手骨节修长,白皙无瑕,仿若一件绝美的艺术品般,微微泛着冷意。
“本...公子听闻云梦有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号称神医。如今看来,不外如是。”
扶荼气得牙根痒痒,本来也不是什么神医。
不过年轻貌美倒是真的...
其实她最近用功钻研,医术又是精进了不少。
加上在现代学习的医疗知识,除非有人让她开刀,又或者是极其复杂的绝症顽疾,其余的都可以说是十拿九稳。
这尊公子外表看起来并无不妥之处,也没有什么中毒的迹象,应该不会是恶症。
只是既未诊脉,又没检查,实在不好确定。
她一时也没有全然的把握。
程凌澈勾勾唇角,神色很是淡然:“你最贵的诊金是多少。”
这人全然不按套路出牌,难道是来砸场子的?
她想了想在赵钱孙李家的光辉历史,小小地傲娇了一下,
“三万两。”
其实并没有那么多,但她看不惯这货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索性给他凑了个整。
程凌澈心头一软。
要的这么少...
“攻冥,给她五万两。”
“是。”
攻冥从怀中拿出五万两银票,毕恭毕敬地放在桌上。
五...万...两...
“若治得好,再加五万两。”
他语气幽然,仿佛说什么都轻飘飘的,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十!!万!!两!!
扶荼强忍着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安抚自己。
上官扶荼,冷静,冷静。
你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别丢人,千万别丢人。
可那是十万两啊~~
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嗝~
等等,这里不会有诈吧?
她静了静心,毕竟天上掉的馅饼,多半有毒。
“若治不好,这医馆就别开了。”程凌澈向上扯了扯衣领。
呵,我就知道。
扶荼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他语气虽轻,却掷地有声。店里的先生和伙计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紧张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有几个前来诊病的患者,也竖着耳朵,一脸八卦的表情。
扶荼不想因为此事影响医馆的运营,遂起身正声,
“尊公子如此信任,是小女子的荣幸。为了更好地帮您诊治,请两位随我移步内堂。”
说罢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程凌澈饶有意味地笑笑。
先生伙计刚想上前询问。她摇摇头,眼神示意大家放心,引着二人进了内堂。
.....
医馆的内堂有几个工作区。其中三间是诊室,一间是药材室,一间是书房。
寻常疾病在外堂接诊即可,这内诊室几乎很少用到。
穿过工作区到后院,就是厨房,浴室和寝室了。
说起来还要感谢辛牧哲。他怕扶荼工作起来没日没夜的,所以特意叫人翻新了后院,万一累了还可以在这里休息。
不过这番好意终究是错付了,毕竟扶荼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个老板宁愿让我加班累死,都不想让我回家。
程凌澈随她进了诊室,见角落里摆着一张干净的木床,旁边还放着一盏屏风。
“这是做什么的?”
他眉头微蹙。
“体检用的。”
扶荼指了指旁边的小椅子,
“尊公子请坐。”
体检....
程凌澈虽没听过,但也知道是和身体有关,难道是身体检查?
男女授受不亲,她居然还要检查别人的身体?
想到这,刚平静些许的心情又不悦起来。
扶荼见他皱着眉头,动也没动,以为他洁癖又犯了,便撇了一眼攻冥暗示着。
赶紧给你家这个病娇主子拿垫子啊。
程凌澈看在眼里,想起刚才攻冥的自作主张,未等他做任何动作,就翩然坐于椅上。
扶荼小小声嘟囔了一句:“哼,刚才矫情什么劲。”
即便隐了容貌灵力和气息,他还是清楚地听见了她的话,狠狠地剜了攻冥一眼。
“本座何时让你做那些无聊事了!”
攻冥心中委屈,
“尊主大人刚才久久未坐,难道不是这个意思么..”
程凌澈暗自骂了声蠢货。
他刚才只是想让扶荼引他入座,偏又被她漠漠然的态度气到而已,这才没有立刻坐下。
没想到攻冥误会了,连带着扶荼也误会了..
扶荼拿出脉枕放在桌上,
“尊公子既然来找我诊病,想必之前对小店略有耳闻。我要先看过病情才考虑是否接治,公子请。”
他这次没有反驳,伸出手放在脉枕上。
细嫩软滑的指尖在他皮肤上轻轻划过,像是一缕柔丝,扰得人心绪不宁。
他猛然撤回手:“你平时就这么诊脉?”
肌肤之亲,毫不避讳。这是要摸过多少人的手腕...
“不然呢?”
扶荼撇撇嘴,这矫情鬼又在计较什么?
哦,对了。
他有洁癖。
她只好拿出一块丝绢,放在他的腕处:“尊公子,这回可以了吧?”
程凌澈垂下眸子低声道:“...倒也不必...”
真是个喜怒无常的人。
扶荼索性闭上眼睛不再看他。一手支着头,一手按着他的手腕,认认真真地号起脉来。
脉息主象平稳,偶有急缓。虽体质寒凉,但并无不妥之处。
他...没病啊?
程凌澈见她一会皱眉,一会抿嘴,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不禁暗自生趣。
“如何?”
扶荼迟疑了片刻,睁开双眸再次仔仔细细地打量起了眼前之人。
身体修长,肌肉紧实,肩宽腰窄,骨骼分明。想必平日对身材管理很严格。
步伐稳健,风姿秀逸,威中带傲,傲中带娇。完全没有病态的样子。
而且皮肤真的很好。
晶莹剔透,毫无瑕疵,睫毛纤长,乌发如墨。只是面色略显苍白,许是少见阳光。
一双眸子清冷透彻,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是....隐疾??
正想着,脑子里的两个小人忽然又蹦了出来。
小白人讽刺道:“上官扶荼,你到底是诊病还是看帅哥啊?”
小黑人反驳:“这两个本来也不矛盾好吗?”
小白人大叫:“你看她用的那些形容词?那叫诊病吗?这修辞未免也太多了吧?”
小黑人鄙视:“明明就是在用排除法,排除各种疾病的可能性,你不懂就闭嘴!再说看就看呗,还能咋地?!”
巴拉巴拉巴拉。
闭嘴吧,帅个屁!
也就....身材还不错....
程凌澈见她半晌不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自己,似是入了神。
直看得他心绪荡漾,悄悄捏了捏衣角,
“还没诊出来?”
emmmmm...
他是在将我么...
既然如此...
扶荼起身指着屋角的方向,一字一句地说道:“尊公子,请上床。”
程凌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