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仪驾车来到了蔡城第一医院,一起来的,还有梁乐乐.“乐乐,蓉蓉她在最顶楼,我们要不先吃个饭再上去吧。”
梁乐乐摇了摇头:“我现在就要去看姐姐。”如今的梁乐乐,生待俊俏飒朗,一米八的个头,染了个黄毛。
郭子仪带着梁乐乐从四楼爬到六楼,因为四楼开始,就没有了电梯,五、六楼是贵宾包间.梁乐乐推开门,郭子仪紧跟其后。
“姐姐?!”梁乐乐吃惊伴着欣喜。
梁语蓉坐在窗前,一缕长发如飘带一般,被风吹得散落.“乐乐吗?”梁语蓉转过头来,“应该还有子仪哥吧!”
郭子仪和梁乐乐对视了几秒,“姐姐,你怎么了?”梁语蓉冲他俩笑了下“太阳是不是很温暖?”
“姐姐,你怎么不睁开眼睛?”梁语蓉又把头转过去“子仪哥,是你把我救回来的吗?”
“蓉蓉……我不是有意跟着你的……”
“没事,你救了我我怎么会怪你。”
郭子仪有种不好的预感,心情沉重起来。
“蓉蓉,你是不是…看不见了。”
梁语蓉平淡地说:“嗯.”梁语蓉用肌肤去感受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少了光明会怎样?”郭子仪沉默了会,走向梁心,将手搂着梁语恭的肩膀“会没事的.”梁乐乐将郭子仪拉开:“离我姐远点…”
郭子仪退后了两步,将手叉在口袋.“你应该还不知道林晚的事吧?”“林晚?”梁语蓉内心一震“怎么了.他应该被火化了吧?”“他的‘尸体’被抢走了.”“抢起了?!”梁语蓉转过身来“你…你没骗我吧…”“蓉蓉,我骗过你嘛?”郭子仪心里自然、不舒服,尽管他看着梁语蓉没有睁开眼睛,但似乎感受到她眼里充满了光.“我失走了,公司还有手.”“嗯…”郭子仪推门离开,一旁的梁乐乐没憋住笑,“那个郭子仪真可怜…哈哈!”“你又看出来了?乐乐?”“那个姓郭的很明显喜欢姐姐内,但姐姐心里好像住满了。”
听到乐乐这番话,脸一下子通红起来“你还是别长大了,小时候你可不会贫嘴.”
“喂喂,”梁乐乐笑了笑“姐姐,你的眼睛怎么办?”
梁语蓉抱住乐乐“你来当我的眼睛,至少现在可以吗?”
“我去查一查,行了行了。”梁乐乐不好考思地挣开梁语蓉,脸也红了起来、梁语蓉哼哼地嗔笑了起来:“我可没话让你帮我查,你自己说的啊~”梁乐乐叹了口气:“到底谁是小孩,哎.”
梁乐乐出了门,刚要下楼梯,被一个娇小的身子撞到边上.“喂,小鬼,没长眼睛吗?”梁乐乐抚着自己接到扶手的脑袋,吼道.前面的小鬼扶着扶手,“对…对不起…”梁乐乐定睛一看,一个小好亥.白色的睡裙,没穿鞋子,很白,像是雪中的公主,头发有点乱糟糟的,眼睛缠了一圈白纱布。
“你是这的病号吗?”梁乐乐问。
“现在是…”
“现在是?”梁秋乐不解地看着她,看见她依偎着扶手乱转,“你是哪生病了,眼睛吗?”
“我眼睛可能真的治不好了,所以你刚刚…嗯……对不起。”
梁乐乐感到一阵苏麻,无尽的愧疚涌了上来:“那个…我刚刚太凶了…你叫啥啊?”
“我叫莹莹。”女孩迎着梁乐乐的声音说:“赵莹。”
梁乐乐又问:“赵莹…你刚刚为什么那么急?”赵莹点着手指:“我…我什么也没干…”梁乐乐把赵莹从地上抱起来“地上脏,我带你下楼吧.”赵莹紧张,绝没有被男生抱过。
“我…我不是小孩!”
梁乐乐疑惑?“你最多也就十三四岁吧,没事的。”
“我…我二十了!”
“二十?!”
梁乐乐差点给赵莹摔着.“我…我…我才十八.”这时梁乐乐脸羞得像个苹果,他连忙把她放下“我失礼了…”“哈哈…你好可爱.”赵莹笑着说.“我好不容易趁医生去拿药偷溜出来,你在这浪费我时间~”“为什么要偷跑啊?”
“我的眼睛不能见到光,我的房间也总是阴暗阴暗的。”
赵莹又说:“之前跑某一次,被抓回来了,他们还给我鞋子藏了起来……”
梁乐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赵莹姐姐,我带你出去看看吧。”
“你叫姐姐还怪好听的。哈哈…”
“我的亲姐姐在你隔壁的隔壁治疗.她如像眼睛也出了点问题。”
“没事的,她一定可以再看见她的太阳.我嘛…下辈子吧。”
“为什么?什么病会治不好!”赵莹不愿意继续说下去。
梁乐乐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虽然萍水相逢……但你用手记住我的样子吧……”梁乐乐十分正经,眼神似乎有着超出同龄人的坚毅。赵莹愣住,但是慢慢用手抚摸着梁乐乐,脸颊、鼻梁,眉骨……
“弟弟,你一定眼睛很好看”
“我的姐姐也这么说。”
“对了,你叫什么?”
“梁乐乐,叫我乐乐……也行。”
时间仿佛冻结,医院的场景幻化成了一片雪林,雪花愈来愈大,两个人透过这冰凉的气流传达,太阳也许照不进眼睛,但那片森林,不再会是黑暗的了.“莹莹?莹莹?”护士在房间里呼叫着赵莹.赵莹两只手交叉在身后,歪着头“我将回去了啊~”梁乐乐说:“我接你进去吧。”赵莹逗趣的语气,笑着说:“你小子不会想牵姐姐的手吧?”
梁乐乐连忙解释,显得有些慌张:“没…没有,只是怕你摔着.”
“刚刚不都被你撞倒了嘛…”
“不是你挂的我…”梁乐乐说。
“好啦,不逗你了我自己可以的,拜拜的”
“拜拜…”
……林晚不敢再睡觉,自己的那个“梦”过于可怕了…不是因为恐怖的可怕,而是林晚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那个秦潞……到底在自己的心里存在了多久。他的手机堆满了消息,光是何杰就发了二十多条。
“林晚,梁晖在疯狂的给梁心治病。”
“林晚?你人呢?”
“林晚,梁小姐听说这一次很难醒过来了……”
“林晚……”
“林晚……”
“林晚……”
林晚把手机砸向墙壁,喘着大气,“呃…呃…呃…梁心…”
他思绪像是爬了毒虫,什么也想不通,自己是谁?是林晚吗?哪个林晚?“我是谁……你不要再说话了……”
“不要紧张,林晚……”秦潞的声音从脑中响起。
“你在哪里?”
“我哪都不在,在你…”
林晚在家一直吃着泡面,熬到了六月二十四,胡子多久没修,他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他也记不得了。一步一步颤抖着,林晚有些消瘦,远远望去像一个扭曲的虫子.他要回学校一次……
“你是谁?!”保安给他拦住.“学生…查成绩…”林晚踏进703的机房,往直走到右侧尽头,“那个…”林晚开口,“你旁边的同学…来了吗?”林晚问了一个不认识的同学,“好像没有。”
林晚鼻子一酸,“谢…谢你.”林晚从右边那个小门出去,十年前梁心逃出去的那个门。林晚一只脚刚迈出去,停了下来。回头望了一眼。机房里人全空了,明明刚刚还有很多人。“那根蜡烛……”林晚看见了那极点燃的蜡烛,眼睛一眨,一阵风把那蜡烛熄灭了、林晚回头想把它重新点上。
“嗒”“嗒”“嗒”
一排一排的灯随之关闭,学校,落城,灯全被烙了,“全城的停电吗?”
林晚坐在角落,望着天上唯一亮着的月亮,轻叹一句:“光明消失了……”
当光明失去光明.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