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帆没有立即回答，他也不敢断言，仔细琢磨着实验记录表和各种数据。
一会儿，他猜测说：“也许不是设备的数值问题。”
“此话怎讲？”海涛疑惑。
此时，门突然开了，秃头主管忘拿东西了，回一趟实验室，看见了张帆也在里面，不耐烦地质问：“这不是你呆的地方，哪凉快哪呆着去！”
海涛求情说：“主管，实验进度迟迟没有进展，为了您的1000w和本地户口，请您让张帆参与实验吧！”
“呵呵，”秃头主管歪嘴，用食指戳了戳海涛的头，“你脑子是不是问题啊，再这样你们俩一起去外面打杂！他一个底层废物懂什么啊？！？连王少爷都惹，跟钱过不去的人脑子有问题你知道吗？”
“要是这小子能提出一个稳定的方案，我把我的1000w奖金给他！”秃头主管不耐烦地说。
在海涛和主管对峙之时，张帆一直专注数据，看入神了，没听清两人在说什么，但也大概明白意思，回答：“我不需要你们这些人的臭钱，照实验室这个进度，你等着被开除吧。”
说完离开了实验室，从他专注的眼神中，能看出来张帆心里可能已经有答案了。
面红耳赤的秃头主管指着他离开的背影，说：“你给我站住，我倒要看看谁先被开除，你擅闯实验室，违反规定！明天不用来了！”
“告辞。”张帆潇洒离开。
海涛连忙劝说：“别啊领导，您再帆子一次机会吧领导。”
扔下工牌，走人，早就受够了这血汗园区里的空气，路上，他拨通了小鹏的通信码。
“老大，有何吩咐？”小鹏问。
“我寄了个包裹回蒙凯城，帮我交给疯子，我和他说好了，你盯着点，有异常情况汇报给我。”张帆交代道，他寄回去了一块钨棒石。
多亏了实验室这群呆瓜做了无数错误的实验，帮张帆把弯路都走了一遍。
光盾机温度75，电压459μV，空间压强300兆帕。这些参数已是稳定钨棒石的最佳数值。所以设备没有问题。
问题在于tritium、镅、germanium三元素之间相互排斥、摩擦产生的能量始终无法稳定输出！张帆笃定，需要第四个元素介入调和。
把思路和方案一五一十告知蒙凯城的一位老朋友——赛博疯子，让他尽快，毕竟多等一天就是在消耗最佳时机。
海涛追了上来，“帆子，你别跟主管一般见识，回去吧，我也帮你一起求情，留在园区我们还有机会改变世界！”
看着真诚善良的海涛，张帆怪心疼的，搞科研的同时还要舔领导，精力分散，怪不得这么简单的道理实验室琢磨半个月也整不明白，每天纠结几个数值。
双手握住海涛的双肩，“兄弟，谢谢你欣赏我，我也很欣赏你，你和别人不一样，别在这里受窝囊气了，”说着拍了拍海涛的肩膀，说，“等我消息，到时候我把我的实验室交给你，你帮我打理，好吗？”
海涛蒙圈了，心想帆子在说什么胡话，他哪来的实验室啊？
但他也稀里糊涂回答：“行吧。”
告别园区，张帆已经不是这里的员工了，寝室也不能住了，只能去妈妈那边将就一下吧。
走出这座巨大的工业园区大门，张帆感到略微遗憾，这里有最好的物质环境，但却孕育不出最好的成果。
可惜了，
刚走出大门没几步，忽然！十几二十辆越野车、面包车停在路边，从车上下来将近100个人，看样子都是当地老百姓，只见他们从后尾箱上拉出横幅！
纷纷高举横幅喊口号，声势浩大，“无良资本立即停工，要钱不要命。”
“丧尽天良，污染水源，谋害无辜。”
“还我家园！滚出埃尔基城！”
这些标语口号张帆看着都尴尬，喊口号的估计都是老城区的受压迫者，资本的到来让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有趣的是，一个熟悉的面孔也在现场，李婉晴的闺蜜——窦芬，她是职业记者，出现在这也不奇怪。
之前她说对当地示威游行的百姓很关心，看来确实如此，按理来说她是圣城的记者应该抹黑这些刁民才对，可她并没有。
她用伶俐的音色采访问道：“这位先生您好，请问您为什么认为水源是泰坦集团污染的呢？据我所知，您面前这座巨大的科技园区并不排放工业重金属。”
受采访的大叔衣冠破烂，额头上青筋暴起，怒气冲冲，说：“胡说八道，你知道不知道自从圣城人来了之后，我们喝水中毒死了多少同胞？他们就是想把我们这些穷人毒死！在自己家被外地人毒死！这是什么世道？！我们宁死不屈！！”
窦芬哑口无言，额头冒汗，表示感谢接受采访。
随后，眼尖的她发现了在一旁静静看着的张帆，脑瓜子一转，把麦克风转头怼到张帆脸上。
问道：“张工，您作为泰坦集团的工程师，您对此怎么看？”
这他妈是送命题啊，这鬼丫头害人不浅。
张帆刚被炒鱿鱼，这个问题好难回答，此时，原本对着空气抗议喊口号的百姓发现有个工程师在现场，立马把张帆围成一圈，把怒火发泄在这个小帅哥身上。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给魔鬼打工，助纣为虐！”
一个大妈骂道：“呸，生儿子没屁眼！“
[捂脸哭]，要不是看您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大妈，原谅你了，张帆默念。
刚被炒鱿鱼，出门还被当出气筒，这谁能忍啊？双拳紧握。
只见他高举双手，作出安静的手势，全场安静。
“同胞们！听我说两句，我非常理解大家的心情，换做我是你们，我一定也会反抗，愤怒！因为我和大家一样，受压迫、受排挤。”
说着，他拿过窦芬手上的麦，看着围观的听众们，继续说，
“大家好，我叫张帆，我来泰坦集团上班，就是为了查明水源污染的真相，和参与研发新能源，我这么做，就是为了联合咱们自己人，解决水源问题和自主研发的问题！”
“但是，很遗憾，我在集团内部处处被针对，就因为我和大家一样，是外地人。”
“如今，我已经被开除了，但没关系，我会带着经验和学识回到属于我的地方，我会联合奎山派，钨棒石属于我们！！请各位相信我。好嘛？”
演讲完毕，听众同胞们交头接耳，犹豫质疑，其中一个带头的男子说：“走吧，我带你去见我们老大。”
离开现场，刚才的画面全都通过窦芬记者的镜头，在电视台直播同步到了圣城共同关注节目。
传到了泰坦集团老总——王孟源的耳朵里，他问秃头：“这个人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