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愈演愈烈,即便天空中暴雨不断也无法剿灭音无一惠此时心中的怒火,火圈甚至逐渐朝着外面缓缓扩散而去。
朝着田中悠悠子扇动纸扇,火圈分出一道焰火形成了一条火蛇朝她狠狠咬去。
田中悠悠子急忙把苦无拦在胸口,勉强拦住了火蛇的攻势,感受着手掌被火焰炙烤的疼痛,她咬着牙灵活地朝着音无一惠主动发起进攻,将苦无投掷出去。
苦无在空中划出一道虚线,尖锐的破空声朝着对方肩膀而去,然而音无一惠只用纸扇轻轻一挥,一股火焰便从地面窜起,形成一道火幕拦住了苦无的攻击。
趁着音无一惠分身抵挡着苦无时,爱城华恋挥舞着骑兵刀已经逼近到她的身前,对着她挥砍而去。
转动着手中的纸扇,一道火圈在身边升腾而起将爱城华恋逼退。接着纸扇反手一挥,火圈就变成两条火蛇再度朝着爱城华恋和田中悠悠子袭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她们二人并没有退缩。田中悠悠子迅速朝着旁边跃去,同时手一甩,苦无在空中划过,试图分散火蛇的注意。而爱城华恋则是一刀劈向火蛇最薄弱的位置,打算直接将其斩断。
她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一起冲向音无一惠。苦无在半空中转了个圈带动着火蛇飞向音无一惠,而爱城华恋则是用骑兵刀迎着火焰直接从火蛇中间斩开攻向火圈之中的那道身影。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还不倒下!”音无一惠手忙脚乱地招架她们的攻击的同时不解的开口。
“不过无所谓了,即便我会被淘汰,我也要带上你们,不会让你们伤害到朱绪的!”
【寻寻觅觅,万中选一的舞台】
【竟是到处都是绝境悬崖】
【命运翻转,一生一次的舞台】
【现在风光再起!!】
【响彻云霄,生命回响!】
随着音无一惠开口唱完,原本逐渐暗淡下来的火焰瞬间暴涨冲天而起,形成一道巨大的火柱直接照亮了半边天空,爱城华恋和田中悠悠子想要躲闪开来,却依旧来不及逃走被火焰吞噬身影。
【镜子骑士角色淘汰,演员——音无一惠】
【酒馆老板角色淘汰,演员——田中悠悠子】
感受着口袋里手机传来的震动,以及空气中弥漫的阵阵热气,巴珠绪抬头看向远处被照亮的森林,愣了一下。
“铛——”随手挡下角度刁钻的短剑攻击,巴珠绪这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在面前断了一条手臂的身影上。
“怎么,和我战斗的时候还要分神吗。”梦大路文惨笑了一声,用仅剩的右手反握着短剑继续朝着巴珠绪发动攻击。
巴珠绪没有回话,脸色平静地双手握住刀柄高举头顶,然后轻轻劈下,一道紫光顺着刀口击中了梦大路文此时已经变得迟缓无比的身躯。
“咳......咳咳......为什么我疯狂练习了两年,还是追不上你。为什么,我谁都比不上。”梦大路文的嘴角溢出深紫色的鲜血,缓缓滴落融入了泥里。
“因为你还没有想好你的梦想,或者说还没有下定决心。”巴珠绪古井无波地开口回答道,收刀入鞘,绕过梦大路文的身躯。
“砰——”的一声,梦大路文的身体跪倒在地,巴珠绪没有回头,而是打开手机查看起里面的内容。
【恶魔法师角色淘汰,演员——梦大路文】
【恭喜你在本次Revue当中剧本已经完成,是否选择立即下场】
“否。”关上手机,巴珠绪直接朝着森林深处快速赶了过去。
“滴答——滴答——”
雨水顺着窗口滴落在地面上发出响声有节奏地回荡在整个阴暗而潮湿的监狱当中。
“哒哒哒——”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爱城华恋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原本华丽的礼服现在被烧焦得只剩下了半边,手中的骑兵刀拄在地上被当成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下楼梯。
“呕——”嘴里一腥,忍不住呕出一块血块,骑兵刀再也支撑不住她的身体直接倒在了地上,可她还是缓缓地朝着监狱深处努力爬去。
慢慢的爬到了某一间监房前,走廊里的昏暗的灯火微微照亮着里面的场景,透过昏暗的烛火,爱城华恋双眼有些模糊,仿佛看到了自己从小约定好的同伴躺在里面安静的睡着。
使出浑身的力量撑起身体,把身躯靠在栏杆旁坐下,轻轻开口唱道。
【追梦,不会成真的梦】
【忍受,不能承受的痛】
【挑战,不可战胜的敌手】
【跋涉,无人敢行的路】
“咳——呕——”爱城华恋咳嗽了一下,呕出一大摊血,继续声音虚弱地唱着。
【改变,不可撼动的错】
【仰慕,纯真高洁的心】
【远征,不惧伤痛与疲惫】
【去摘......遥不可及的星】
拿出怀中的手机,看着锁屏之中从小和自己有着约定的那位的合影,嘴角牵出一抹弧度。【不要忘记我,我的名字是杜尔西内娅】
【角色——阿尔东莎】
【角色对应剧本——击败镜子骑士(已完成)并用剧本提供的歌曲唤醒狱中的塞万提斯】
【恭喜你在本次Revue当中剧本已经完成,是否选择立即下场】
“是。”
······
“您的名字叫什么?美丽的公主殿下。”
“我的名字是阿尔东莎。”
“阿尔东莎?不,您的名字是杜尔西内娅,是一位高贵的公主。”
年迈的老人身上穿着一套滑稽的铠甲对着一名身穿粗糙麻衣的少女毕恭毕敬的行礼。
“你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情呢。”
“殿下所说的是什么事情。”
“你所做的那些愚不可及的事情。”
“在下只是为了让这人间增添些许善意。”
“嘁,你所说的人间不过是个粪坑罢了,而我们都只不过是在粪坑里蛆虫。”
画面一转,少女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对着身后的老骑士好奇地问着一些话。
“人间定然不会和往常一直一样,哪怕我有一天终会疲惫无力,我也仍然会用我的双手去摘.......”
“就一次,你能看看我真正的样子么。”
“在下看得见美,看见每个人心中常怀的倩影,杜尔西内娅。”
“都说了我不叫杜尔西内娅。”
画面再次转换,这次在夜晚的阳台上,少女和老骑士在看着天空当中的星星,少女对着老骑士嘟囔着说些什么。
“骗子.....”
“怎么了,杜尔西内娅。”
“够了!到疯人院去吧你!到那里再去教导他人你那套高贵的精神吧!”
“公主殿下......”
“我不是你的公主殿下.......我哪里像公主了,我被亲妈抛弃在路边的臭水沟里,饿的连哭声都喊不出,但我不怪她,反正早死我也能早点还生,听别的姑娘会被她们的好父亲抱在怀里疼,我爹大概只是路过一旁的士兵罢了,天知道他是哪里的人。你看这就是我,多么高贵的出身,简直把我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肮脏下流的人。”
“就算这样,您依旧是我的公主。”
“你还要折磨我吗,公主?我到底哪里像公主了?那些真正的公主有美德又有贞操,但我呢,我什么都没有,要是谁整晚都被压在干草上,还能谈什么贞操。我求求你看着我,看我到底有多脏。你要是还想看我有多纯洁,就丢我几个铜板,我全都给你看。”
“杜尔西内娅......”
“你让我看的天空,我却一辈子都摸不到,我只能永远的在粪坑里爬着,你想让我摘的星我一辈子都够不着,有太多的畜生侮辱我,可谁又比你还要心狠呢,你那温柔的疯狂把我害成什么样,让我没办法反抗就只剩下绝望,求求你了,不要再拿你那杜尔西内娅来折磨我了......”
画面当中的少女此时对着朝她单膝跪地的老骑士歇斯底里地哭喊着,而老骑士依旧只是是温柔地望着她。
“这位姑娘,你来找我做什么呀?”
“您不认识我了吗?”
“我认识你吗?”
“你.....不对,应该是他知道我,我叫阿尔东莎......”
“对不起啊孩子,我不记得我有熟人叫这个名字了。”
“求你了,老爷......”
“你怎么叫我老爷呀,孩子,我可不是什么贵族老爷。”
“您就是我的老爷.....堂吉诃德.......”
“堂吉诃德?抱歉啊孩子,我之前得了一场病,我被幻觉迷住了,可能之前的我认识你,但现在我认不清了。”
“求您了,一定要想起来......”
“有那么重要吗?”
“那是我的一切,我的整个生命......自从您跟我说话,我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我跟你说话?”
“您温柔的看着我,还叫我杜尔西内娅。”
夜晚,少女哭着趴在一位老人的床前,对着他泪眼婆娑,而老人的目光却不在她的身上,而是呆呆地望着窗外夜空中的星星。
“他死了,他大概是人间里最好的人吧。”
“堂吉诃德没有死,桑丘,他没有死。”
“阿尔东莎.....”
“我的名字叫杜尔西内娅,我不叫阿尔东莎。”
墓碑前,少女把一束花轻轻地放在泥土上,不顾身后老人的仆从挽留,朝着远方头也不回的离去。
“那个叫拉曼查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那儿是一片荒原。”
“那里还盛产疯子。”
“我更愿意称呼他们为幻想者。”
“没什么区别吧,为什么你们诗人都那么喜欢疯子。”
“也许是我们太像了吧。”
“都不愿意去面对现实?”
“朋友啊,我已经知命之年了,我见过了所谓的现实了,贫穷、饥饿、病痛,我听过酒馆里传来优美的歌声,也听过街上垃圾堆里传来的呻吟,我见过我的同事在舞台上的轻舞,也见过因为交不起钱而倒在医院大门的病人,我曾在将他们在弥留之际时拥入怀中,这些人都是选择接受现实的人,但他们却死的如此绝望,毫无荣耀,也没有遗言。”
小屋内昏暗的灯光下,一名男人坐在书桌正好奇地问着旁边伏案写作的另一位男人,写作的那位男人听到问题后把笔放下,回答了他的疑惑,喝了口水,继续开口说着。
“我看着他们的眼睛,他们的眼里充满了困惑,我想不是困惑自己为什么死,而是困惑自己为什么活着,为什么来到这个世上,如果这个世界已经足够荒唐了,那到底什么才叫疯狂呢,或许太过实际就叫做疯狂吧,不断地寻找周围珍重的物品,可入眼的只有一些肮脏的垃圾,太过清醒也许就是疯狂,但要我说最疯狂的,莫过于接受现实的同时而不去想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男人苦笑了一下,就着昏暗的烛火继续伏案写作。
“怎么了塞万提斯,你的勇气跑到哪里去了,难不成这也是你想象出来的吗?你走不掉的塞万提斯,这些都是事实!你身边可没有什么所谓堂吉诃德,有的只剩下你自己,你去找他啊,求他来拯救你那可笑的幻想!”
男子抱着书本安静地看着眼前不断狂笑的教士,周围的教会骑士们包围了他,长矛刺穿了他的身体,鲜红的血液滴落在了他的书本之上,染红了书名——《堂吉诃德》。
【去摘......遥不可及的星】
监狱中的白木真那醒了过来,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她怔怔地盯着窗外的暴雨发着呆。
“去摘......遥不可及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