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镖局”刚开张的第一天就迎来了第一位顾客。
谢越也没想到开业第一天就有生意了,他赶紧拉着沈闻洲躲在屏风后面偷听。
一向爱凑热闹的林忘尘也想来,被宋嘉礼坚决的制止了。他脸上还没消肿,只能在屋里躺尸。
对方是个财大气粗的富绅,长的高头大马,一脸富态,从那高耸的肚子就能看出素日的伙食必定不差。
谢越说着悄悄话:“我敢打赌,这单已经挣很多。”
宋嘉礼今日头一次穿了牡蛎色宽袖广身的长袍,与以往不同的将全部头发都高高束起,配以白玉冠,让他整个人突然就有了成熟的气质。
宋嘉礼把人迎进门,请上座,又安排人沏茶。
那富绅倒也不是个讲究人,大手一摆:“哎!说两句话就走,不必麻烦。”
宋嘉礼客气的寒暄:“还未请教老爷的名字。”
“免贵姓彭,单名一个太字。”
“原来是彭老爷。”宋嘉礼伸手把茶盏递到他面前。
彭太接过茶盏,大眉一皱,语气洪亮:“谈不上谈不上,家里就是做点米粮生意,小本买卖。”
宋嘉礼陪笑。
彭太精明的眼光在屋里打转:“听说你这是专门护送我们这些富绅的?”
“正是”宋嘉礼往屏风那里瞅了一眼:“彭老爷此番前来,想必已是提前了解过了。”
“那是自然。”彭太喝了口茶,长长的胡子都要扎进碗里:“我是要从镇上到百川去。”
谢越有些疑惑,从镇上到百川前后不过15公里的距离,骑快马的话不到半天的路程,为什么这么短的路程还需要人专门去护送?
百川?
宋嘉礼反问一句,不动声色的继续打探:“可是西边那个百川?”
彭太点点头:“对,就那个”
宋嘉礼斟字酌句:“不知彭老爷需要几个人。”
彭太把茶喝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最好给我派20个壮汉。”
说完之后,还伸出来四个手指:“事成之后,给你这个数。”
“四两银子?”
“不,是四两黄金”
靠!
谢越大吃一惊,差点背过气去。
四两黄金那就是四十两白银,按照书中的汇率,一个平民一年的生活只要二两银子就够了,四十两银子足够寨子里的这些人一年的吃喝。
这么短的距离却给四十两白银,这生意做起来肯定不像想象的这么简单。
宋嘉礼显然也想到了这点,试探道:“彭老爷,您也别瞒我,这路不好走吧?”
“哈哈哈哈”,彭太大笑起来:“宋老板果然聪明。”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我这每次走这段路,就总是碰到人打劫,就像知道我的行踪特意等在那里一样。”
“这就奇怪了。”宋嘉礼犹豫片刻,咳嗽了一声。
谢越知道宋嘉礼这是在让他拿主意,这路肯定不好走,但这钱实在是太诱人了。
沈闻洲看出了谢越的犹豫他轻贴在谢越耳边:“接下吧。”
谢越转头看他,眼里带着心动:“那就接?”
沈闻洲点点头。
好嘞!
谢越用手指轻敲了下屏风,宋嘉礼知道,这是同意的讯号。
宋嘉礼又给彭太倒了杯茶:“这生意,我们无影镖局接了。”
“好好好”,彭太一口气把茶喝光:“宋老板果然是个爽快人,咱明天就出发。”
……
送走了彭太,谢越和沈闻洲聪屏风后面转出来。
谢越唏嘘道:“四两金子啊!”
沈闻洲微微一笑。
宋嘉礼一动也不动的坐在椅子上。
谢越走过去:“怎么了?刚接了个大单高兴坏了?”
宋嘉礼摇摇头,站起身,谢越这才注意到宋嘉礼的身后已经湿透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跟人谈生意,吓死了。”
谢越眼睑似一轮弯月:“那你可得适应了,这以后啊就是常态。”
宋嘉礼疑惑道:“谢越,你不觉得这单很古怪吗?”
谢越拉着沈闻洲在梨花椅上坐下,他长腿一伸,信心满满:“不用怕,这单我亲自去。”
“师兄你去?”沈闻洲反问了一句。
谢越抬眸盯着沈闻洲的脸庞,沈闻洲的伤已经好了,那道疤痕消的很干净,几乎看不出来。
谢越的眼睛弯成月牙:“别以为师兄不了解你,你让我答应,不就是想自己去吗?我陪着你,多个保障。”
沈闻洲的手指蜷起,他确实有这个打算,这四两金子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是无论是对谢越还是对寨子里的那些人来说,这就是希望。
他不忍心让谢越的第一单就完不成,虽然看不惯林忘尘,但他也不希望这单失败。
没想到谢越居然看出来了他的打算,还要陪他一起。
他的师兄啊,拥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能够看出他的所有想法和打算,却唯独察觉不到他的喜欢。
沈闻洲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落,整颗心就像在温水里泡着,湿漉漉的一片。
谢越伸手在沈闻洲头上摸了一把。
嗯,不错还是一如既往地好rua。
宋嘉礼对他这一举动目瞪口呆。
他眼中的场景就是脸冷的像冰块一样光坐在那里就能让屋里温度下降8个度的沈闻洲被谢越凌乱的揉了下脑袋,关键是他不光不反感,居然还偷笑!
不愧是师兄弟,感情也太好了吧。
宋嘉礼满脸羡慕,觉得谢越和沈闻洲周围冒着一圈粉红色的泡泡。
这俩人该说不说,无论是从身高来说还是从外貌来说都太配了。
“你怎么了?”谢越看着宋嘉礼一会震惊一会又姨母笑的表情,吓出冷汗。
这孩子不会是头一次跟人谈生意,真的被吓傻了吧。
宋嘉礼回神,对上沈闻洲那双埋着寒冰的眼睛,他突然无师自通的就读懂了眼神的含义:还有事吗?没事就赶紧滚吧。
妈呀,太吓人了!
宋嘉礼摇摇头,赶紧把脑子里那些情情爱爱,你侬我侬的污秽思想去掉。
然后就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马上向外走去,衣袖带起一阵风。
“你干什么去啊?”
宋嘉礼头也不回的摆手:“别送我,我去看看林哥。”
“天,这孩子?不会是疯了吧?”
谢越也不摸沈闻洲的头了,有些担忧的看着宋嘉礼的背影,这要是疯了,以后生意还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