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冬来,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
熹微的晨光中,谢越放下清风剑,静静立在原地享受这片刻的微风。
谢越:很喜欢早起,每次都有种棺材板被人掀起来的感觉。
远处山景朦胧,晨雾环绕,像谢越上学时看到的那幅《千里江山图》。
距他穿到这书中已经过了整整三年,转眼沈闻洲已经18岁,而谢越也已经20岁了。
这三年中,他和沈闻洲的关系已经修复的很好,两人每日除了练剑就是下山卖药,平平淡淡,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
……
但这平静在昨晚被打破。
想起昨晚,谢越就忍不住扶额。
昨日,是谢越的及冠日,谢越特地跟沈闻洲说了一下就跟平常一样简单过。
原身的父母很早就去去世了,原身很小的时候就被师父收养,跟宗族那些大爷大伯早就断了联系,也没人来替他行冠礼。
再说他一个现代人也并不是很在乎这种东西。
但沈闻洲说及冠日重大,非得和他一起下山去吃饭。
自从他们关系变好以后,这三年沈闻洲异常缠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学的,老是顶着一张高冷的冰山脸跟他撒娇。
该说不说有种林黛玉倒拔垂杨柳的美感。
昨晚也不例外,一听到谢越根本没把这加冠礼当回事,沈闻洲就又来房里找他,熟练的把谢越的胳膊抱在怀里晃了晃,顶着那张人神共愤的脸软声道:“出去吃吧,师哥。”
谢越:“……”
这特么谁受得住!
还是穿书好啊,帅哥抱着你撒娇,以前哪有这待遇。
终究是美色误人,谢越还是很没出息的跟往常一样屈服。
谁曾想出门游历了好几年的“失踪人口”回来了,还带了几壶好酒。
谢越只好下山买了几个好菜,又叫上郑前,四个人一人一角,就对着月光单酌。
且不说谢越对这个师父从来不熟悉,沈闻洲也好几年没见到师父,郑前就更别说了根本没见过这个人,三个人对着宛青城竟一时无言。
倒是宛青城这个师父,看着自己这俩门生的剑术越来越好,心里有说不出的得意。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宛青城自我洗脑:“还是因为我这个师父教的好啊!这种教学方法起码领先其他门派数百年!”
他第一次当着两个徒弟的面取下面具,既然你们都长大了,那师傅就勉强让你们看看师傅的真面目吧。
宛青城倒了杯酒,感叹道:“不是为师残忍,要是你们小时候看到为师的帅脸,没准就练不下剑去了,所以为师也只能以面具示人。”
“但是现在。你们已经长大了”,宛青城大手往石桌上一拍:“师父相信你们不会再被师父的容貌帅到,就算再帅到也已经能够忍耐内心的躁动了。”
到底是谁给他的自信!
谢越看着面前那张胡子拉碴,甚至可以成为粗糙潦草的脸,强压制住自己要跳动的额角。
他用余光瞥了眼边上的沈闻洲和郑前。前者看似神色自若实则仔细看就能看到那紧绷的眼角线条。至于后者,直接憋笑到脸红。
“我这演技在现代应该能拿个金马奖影帝”,谢越感叹。
宛青城酒量极大,沈闻洲是一杯倒的性格,宛青城倒也没强制着他喝。
他只能拽着郑前和谢越,三个人一人一壶酒,就着所剩无几的小菜,喝的天昏地暗。
“来,爱徒”,宛青城扯过谢越的肩膀,哥俩好的举起酒壶,浓郁的酒气喷了谢越一脸。
谢越:“……莫名想吐是怎么回事。”
宛青城从怀里掏了掏,最后掏出一块浅白玉佩,谢越隐隐约约感觉到上面有股馊味。
宛青城把玉佩交到谢越手里,泫然欲泣:“咱们青城派祖上也富过,就是到师父这派没落了。”
谢越:该说你无能还是无能呢。
“这玉佩只有两块,今日你已及冠,师父先给你一块,闻洲的那块等他及冠再给他。”
谢越打量着玉佩,只有巴掌大小,上面什么都没有雕刻只在中心钻了个孔,玉质倒是十分温润。
他也不懂玉,看不出什么名堂。
宛青城又喝了口酒,跟郑前碰了杯:“谢越这孩子从小就没有爹娘,这些年我不在的时候多谢你陪着他。”
郑前受宠若惊:“越哥是我朋友,为朋友出生入死是应该的!。”
宛青城点点头,一脸欣慰的看向谢越,这小子身量挺高,长的也好看,有我年轻时的气质。
宛青城越看越满意:“越儿,今日这表字,师父就斗胆代你父母起了,淮安二字你觉得可好。”
“河汉江淮,安居乐业”,师父希望你胸怀远大,以天下苍生为重。
谢越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转头看向沈闻洲,对方嘴角噙着些笑意,似乎还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温柔。
谢越被这笑弄的有些愣神,沈闻洲笑什么?觉得这名字不好听吗?
“咳咳”,郑前咳嗽两声。
谢越回神。
他一直以为宛青城会取个狗蛋,鸡蛋什么的好养活的名,没想到是“淮安”二字。
倒是十分有诗意,寓意也很好。
谢越唇角勾起一抹笑:“我很喜欢,多谢师父。”
……
夜深,沈闻洲看着对面喝的酩酊大醉的三人,一手抚额。
山上只有三间房,宛青城肯定是回自己的房间住,这么晚了郑前自己下山也不安全,只能让他住谢越那屋,
谢越按理说也是回自己屋,不过出于某些私心,沈闻洲打算让谢越和自己挤一挤。
他先把宛青城和郑前都扶回房,回来的时候,谢越已经没了踪影。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