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雪,将宁安城埋了个透。
骚动声音越来越大。
谢越闭着眼,感觉有人用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带着透骨的凉意。
他被冷的一激灵,倏然睁开眼,猛地坐了起来。
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大雪盖地。
一个身着白色劲装的小胖子围在谢越身边,满脸关切:“谢越,你没事吧。”
谢越搜寻了一下记忆,确定并不认识此人。
“你是?”
“哈?”那胖子明显疑惑了:“谢越你别装失忆。”
谢越心里冤枉,他是真的没装。
自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就因为熬夜看小说,眼一闭一睁的功夫,没想到就落到如此境地。
关键这情况他是真的很不熟悉。
不过这鹅毛大雪的情形,这叫喊的小胖子,倒是意外的和昨晚他看的那本《摄政王在上》里的场景有些重合。
那小胖子也是个缺心眼,只觉得谢越是装的,还一直大笑道:“谢越,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
谢越觉得他这句话莫名其妙,于是顺着他的话说道:“我怕什么?”
“还能怕什么?”
小胖子朝远处努努嘴,“沈闻洲我给你绑来了,你不是说要吓唬吓唬他?”
?
“等等,沈闻洲?”
这名字倒是耳熟的很,就好像在哪里见过。
谢越脑子里有一丝灵光乍现。
漫天飞舞的大雪,恶意而无耻的少年,埋藏在心底的恨意。
这一切的一切恰如昨夜小说里的主角童年阴影相符合。
莫不是穿到小说里来了?
谢越的第一反应就是“造孽啊!”
这小说他昨夜只是粗略的看了一个开头大概,就已经能够揣测到整部剧情。
无非是一个将军之子少时被欺负,青年时丧父,顶着父亲的叛国之名,家仇国恨交织,最后成为摄政王,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狗血故事。
但这本书的内容实在是太糟糕,前期将沈闻洲塑造的有多好,后期就把沈闻洲塑造的有多烂。
谢越是真的不会相信,一个前期这么好的人最后却成了杀尽天下人臭名昭著的恶人。
就连谢越这种从来不写书评的人还是硬生生的写了五千字书评。
字字珠玑,直击要害,把这篇小说批的稀巴烂。
其精彩程度在甚至评论区吸引了一大批粉丝。
“报应不爽啊!”谢越叹了口气。
穿成什么不好,还穿成了书中最后被沈闻洲五马分尸的恶毒炮灰。
按照书中的剧情,这应该是沈闻洲被师出同门的师兄绑在树上折磨的场景。
也就是通过这一次,沈闻洲彻底恨上了谢越,这种恨意一直延续到沈闻洲及冠,等沈闻洲真正达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时候,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挑了谢越的脚筋,将他关进地牢,最后在闻歌城最繁华的大街上分尸而死。
依照沈闻洲日后的残忍程度,谢越现在想想都觉得一股恶寒袭来。
好在谢越很快就搞清楚了自己的定位。
他当机立断,不能再让沈闻洲埋下仇恨的种子了。
不然自己还得经历一次车裂之刑,简直是惨绝人寰。
这种惨剧绝对不能发生在自己身上,谢越当机立断朝沈闻洲的方向跑去。
一旁的郑前看着谢越自顾自的在这发呆,然后突然冲着沈闻洲跑去,一时间脑子都没转过来就直接追在后面。
他体型太大,边跑还得边喘两三口气,大喊道:“谢越,你发什么神经啊!”
……
来到树前,沈闻洲已经被冻晕过去了。
虽然书中无数次的对沈闻洲的外貌进行描写,但终是不及亲眼目睹的万分之一。
眼前的男孩不过十五六岁,虽未长开,但是眉宇间已经具备了些将军之气。他眉毛修长,鼻梁高挺,唇形凉薄,脸如刀刻一般棱角分明。皮肤被冻的苍白,长长的睫毛垂下,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脆弱。
这颜值放现代娱乐圈都很抗打。
不过现在的谢越也没有心情去在乎这些。
他快走几步把绳子解开,将人放了下来。
沈闻洲似乎被冻坏了,呼吸微弱。
“谢越,你这是干什么?咱们不折磨沈闻洲了嘛!”郑前有些疑惑,用小胖手挠了挠脑袋。
折磨?
折磨个屁啊!
谢越忍不住悲催地想:今日你折磨他,改日被折磨的可是你的小命。
不管怎样,这梁子是绝对不能结下。
谢越叹了口气,一脸深沉的宣布:“从今以后,沈闻洲就是我的好兄弟。”
“他是你好兄弟,那我是谁?”跟在后面急匆匆的郑前发出疑问。
周围一时间鸦雀无声。
“你冻坏脑子了吗?”郑前不可置信。
“不”
谢越慢慢低头,用手试探着那还在跳动的心跳,悲怆闭眼:“我只是……惜命。”
郑前:“……”
“可是沈闻洲从来都不理你啊谢越。”
谢越:“……”
谢越抓起郑前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我的脸热吗?”
郑前不明所以:“挺热的啊。”
“热就对了。”谢越一本正经:“哥这张脸就得贴他的冷屁股降降温。”
郑前:“……”
……
郑前帮着谢越把沈闻洲放到床上,谢越一动不动地盯着沈闻洲的脸发呆。
郑前再次确认:“谢越,你的脑袋真没事吧?”
谢越:“……”
他演技超好的掉下两行泪:“没事,我只是有点心疼他。”
当然,更心疼的还是我自己。
郑前:“……可你往日折磨他的时候从来不心疼啊。”
往日?
“往日我是如何对他的?”
“害,无非就是把他踹进水池,或者罚他不让他吃饭,或者骗他出来把他一人丢在半路而已。”
谢越:“……”
这些事够他死一万次了吧。
……
床上的人忽然咳了起来。
沈闻洲醒了。
谢越顾不上悲春伤秋,立马端起桌上的热水,吹了吹,用勺子舀了一勺喂给他。
温热的水流喂到嘴里,让冻僵的身体有了一丝暖意。
沈闻洲也不知道是谁喂的,迷迷糊糊的喝了好几勺。
等到身体终于缓过劲来,他才缓慢的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谢越的脸,面上似乎还带着焦急的神情。
……
沈闻洲又慢慢的把脸转了回去。
谢越:“……”